二十份招册里,黑袍人出现的频率高达十六次。
顾正臣看到了一行字,微微凝眸:“这位名为胡巧巧的女子,是塔内七人之一吗?”
林白帆回道:“是。”
顾正臣道:“让她来一趟。”
林白帆含笑:“知道老爷会问,已经将她带到镇抚司了。”
顾正臣很是满意,在二堂看到了美艳动人的胡巧巧,一举一动,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即便是粗衣麻布,也遮不住这份动人风情。
胡巧巧恭恭敬敬地行礼。
顾正臣收回打量的目光,道:“这些年来,陕西行都司出了不少问题,朝廷对此却一无所知,让你们受了许多苦楚。为了肃清官场,彻查此案,还请胡姑娘用心配合。”
胡巧巧柔声道:“镇国公为小女主持公道,如何能不用心。”
顾正臣拿起了招册,问道:“在之前的问询里面,你提到了黑袍人勘破幻术,还提到了,周凉对黑袍人似乎有几分敬畏,敬畏之说,怎么来的?”
胡巧巧抬手整理了下耳边的秀发,回道:“虽说周凉每次坐在主位上,可几次倒酒,都是紧着黑袍人先来,举杯时,杯子的高度也从未高过黑袍之人,多少次拍手叫号时,也都是黑袍人有所动作之后,周凉才跟着动作……”
顾正臣询问了小半个时辰,沉思良久,问道:“你还有家人吗?”
胡巧巧犹豫了下,回道:“不清楚,我被带去白院时,母亲与弟弟还在。”
顾正臣安排人送胡巧巧下去,看了看招册上的字眼,淡然一笑,起身道:“好一只狡兔啊……”
三日后,胡宰、张登、向西等人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周凉除了对白院女子去向闭口不外,其他也都交代了,数额,手段,地点,人物,都对得上。
面对朱榑、朱桢等人的请求,顾正臣也没犹豫,借便宜行事、先斩后奏的特权,公告其罪,周凉、胡宰等四人,施以凌迟,对参与谋害军民,手上带着人命的将官,一律送至卫营,悬首一月。
至于一些胁从、贪腐将校,上至千户,下至小旗官,一律发徒刑十年。
实在是没其他办法,充军不可能吧,他们本就是军,还怎么充,也不能判决流放三四千里,再流放下去,都到伊犁河谷了,至于送去几万里开外的澳洲,也不划算,去金陵的路太漫长,成本也高,一路吃喝看管也是要钱的……
罪不至死,那就只能干活了,最苦最累的活,交这些人办吧。
经过一番整顿,陕西行都司与卫所,减少将校合计四十二人,一些卫营干脆没了一个能撑场面的,顾正臣也没客气,将朱棣的人全都安插了进去,张玉、唐云、谭渊各执掌一卫,沐春、徐允恭则进入行都司办理公务。
如此擅自安插试指挥使,换一个将官,怕是会被人弹劾至死,一个私自安插亲信的罪名,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但顾正臣没这个顾虑,安插的人都不是自己的亲信,而是朱棣的人,要弹劾,那也需要弹劾朱棣,至于老朱那里,想来也不会介意。
朱棣的人,不是自己的人,犯不上忌讳。
现在还有个问题,李荣该如何处置。
朱榑想要将李荣剐了,给甘州军民一个交代,毕竟他是这一切的根源。
朱棣认为需要送往金陵,并非出自仁慈,而是因为顾正臣杀了太多将校官员,没个人去金陵说明情况、请罪,去平息父皇的怒火,这事很难说得过去。
毕竟此事很大,必定震动朝野。
顾正臣采纳了朱棣的主意,对朱榑道:“凌迟周凉、张登、胡宰、向西四人,便是对甘州军民的交代,至于李荣,交陛下处置更为稳妥。给朝廷一些震惊与后怕,相信朝廷会加快去行都司的进度。”
朱榑想想也是,单纯行都司的治理太容易出事,而且出了事,很容易出现只手遮天的情况,行都司一决断诸事,太过可怕,于是道:“先生,弟子想写一封文书,劝父皇尽早在河西设府州县。”
顾正臣含笑:“只是河西这里吗?”
朱榑神色一变,肃然道:“还有辽东都司、大宁都司,但凡没有设府州县,没有设三司之地,都应尽早安排。”
顾正臣点头:“写好之后,将文书送来,好添上我的名字。”
朱榑没想到顾正臣竟如此支持自己,激动领命,也不等其他,转身就去写文书。
朱棣看着走路带风的朱榑,对顾正臣道:“七弟的变化可不小,父皇知道了,必会欣慰。只是先生,许多地方人口尚是不足,不够设府州县的门槛,如此急切推进,父皇能答应吗?”
顾正臣叹道:“陛下未必答应,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