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人送东西来了?”
李景隆刚迈步进了总兵官的衙房,就见门房里,李小歪正带着人清点着几袋子东西。
“回公爷,不是!”
李小歪经过几年的历练,已有几分他老子那股雷厉风行又沉稳的劲儿了,“不是咱家送的!”
“那是”
说着,李景隆目光一转,继而一怔。
一名老仆躬身到他面前,“小人曹二,见过公爷!”
“你怎么来小曹让你来的?”
李景隆忙扶着曹二的手臂,这人他自幼就认识,以前是曹泰他老子的亲卫,如今是宣宁侯府的二管家。
“四月初八是浴佛节呀”
曹二笑笑,继续道,“我们侯爷说,肃镇是北方,有些京城的吃食怕您吃不着。所以叫小老儿前来,给您送了雄黄酒,还有吃不落夹用的糯米。还有甜酱豆豉。本来呀,想给你带点京师的樱桃,可路太远小老儿岁数大了,马背上的功夫不如以前”
猛的,李景隆心中一酸。
目光看向几个沉甸甸的蛇皮袋子,眼睛之中蒙上一层晶莹。
“小曹”他顿了顿,开口道,“这一年可好?”
这一年,他和曹泰,不通书信!
“忙!”
曹二叹气,“我们侯爷就是忙,成天不在家,有时侯一出门就是一两个月。”说着,他笑笑,“不过,日后能闲一些!”
李景隆听出这话的外之意,问道,“升官了?”
“中军都督佥事,掌锦衣卫堂上印!”
“哎哟!”李景隆脸上带了几分喜色。
曹泰成了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了,而且他这个都指挥使,比以前毛骧和蒋瓛的官职都要高。他是以更高的军职,掌管锦衣卫。由此可见,皇太孙朱允熥对他的信任之深。
不过,他心中也随即泛起一个疑问,问道,“蒋指挥使呢?”
“蒋瓛?”
曹二撇嘴,低声道,“拿了有人弹劾他贪赃枉法,肆意网罗冤假错案!”
顿时,李景隆心领神会。
这些罪名都是借口,皇太孙最膈应两人,一个是已死的詹徽,另一个就是原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
而在经过蓝玉案之后,蒋瓛不但失去了价值,他的落马也能平息朝堂之上一部分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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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
滴答滴答,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刑房之中,凹凸不平暗紫色的地砖上。
曾经不可一世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如今已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垂着头颅,有气无力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饶我”
“哈哈!”
就在蒋瓛对面,端坐在椅子上的曹泰,忽然冷笑两声。
然后环视一周,“这地方我小时侯倒是来过”说着,他叹口气,“你没想到有今天吧?”
“别打了”
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蒋瓛口中鲜血不断的溢出,“我受不了”
“应该”
曹泰脸上的笑容骤然一收,咬牙道,“我很多朋友,都跟你这么说过对吧!可是你呵呵,还是把人往死整!”
“不是我侯爷”
蒋瓛抬头,肿胀的双眼只有一道缝隙,“我有机密大事,要禀告皇太孙。”
说着,他突然大喊道,“是天大的机密,连皇上都不知道”
“信口雌黄!”曹泰冷笑,“用刑!”
“慢着!”
突然,一个声音在外边响起。
坐着的蒋瓛赶紧起身,带着一众锦衣卫跪下,“微臣等叩见千岁”
朱允熥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从外边进来,就在刚才曹泰坐的椅子上坐下,“孤在外边听了好半天了,你说天大的机密?皇爷爷都不知道的?”
“是是是!”
蒋瓛连忙点头,颤抖着开口,“这机密只有罪臣一人知道。”
“哦”朱允熥淡淡的点头,“说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