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鸟射出的箭,箭头上有毒,中箭的将士就会药人毒发。
陆谦想到这一点后,立即提醒城墙下的大夏将士们。
但,为时已晚。
木鸟过境,万箭齐发。
若是别处来的箭,还能躲一躲,可天上来的箭,就好似箭雨,无处可藏。
那木鸟不止翅膀两侧设有箭筒,下方腹部也满是箭筒。
人总会对不了解的武器,多那么点惧怕。
大夏的将士们头一回看到这么可怖的东西,防不胜防。
一时间,中箭者越来越多,药人也随之增多。
哪怕能躲过箭阵,也躲不过那些变成药人的同袍。
大街小巷里,处处是大夏将士们的哀嚎。
百姓们拖家带口,四处奔逃。
女人和孩子们跑不快,被那些本该保护他们的将士啃咬。
整个松城,好似人间炼狱。
陆谦一时腿软。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自责、愧疚,以及强烈的恨意
头盔下,是他花白的头发,散下一绺,在风中飘扬。
副将一手持剑拼杀,一手拿着盾抵挡,带领着一小队兵士,好不容易来到陆谦身边。
“将军!不行了!药人越来越多,我们顶不住了!快撤吧!”
陆谦一拳头砸在城墙上。
“不能撤!杀药人!保护百姓!”
旋即他拔出剑来,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他们这些将士,绝不能弃城而逃。
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儿!
松城外。
南疆的军帐内。
炼狱的制造者,此时正在对弈。
棋盘上黑白对立,不管白子还是黑子,执棋者都是澹台衍。
他自己和自己下棋,乐在其中。
外面的厮杀,并不能扰乱他的心。
从清晨到黄昏,他一直坐在棋盘边,不吃不喝。
终于,士兵来报。
“军师!松城,拿下了!!”
帐外那南疆少年一脸喜色。
他们南疆人,只知道炼蛊,被诸国当做怪物一样轻看鄙夷。
没想到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把大夏打得落花流水!
解气!
帐内,澹台衍落下手中黑子。
“焚城,拔营,行军。”
简单得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却叫人不寒而栗。
“是!”
天黑了。
松城即将陷入永久的黑暗,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火势一起,城内传出哭嚎。
澹台衍于城外负手而立,白衣翩翩,谪仙一般的,留下一滴慈悲的泪。
但,眼神悲伤,唇角却上扬勾起,露出笑意。
南疆大军攻一城,烧一城,寸草不留。
这样的行径,引起诸国公愤的同时,也令周边小国不安。
大夏皇城。
年轻的帝王看着战报,以及那具将士们拼死带回的陆谦遗体,痛心疾首。
“老将军!老将军啊!”
他捶打自己的胸口,一众大臣跪地。
“皇上节哀!”
“南疆杀我大将,屠我百姓,朕,必灭之!来人,打开北方城门,迎东山国援军入城!”
有大臣劝谏。
“皇上!万万不可!东山国同样狼子野心!
“您忘了吗?当年诸国围攻南齐,是东山国一手挑起,到最后东山国却不出动一兵一卒,独善其身。
“如此临阵倒戈之国,如何会管别国的死活?
“一旦见势不妙,东山国就会反攻我国!届时我们失去的,就不止是一个松城,而是整个大夏啊!”
其他大臣也都纷纷劝阻。
“皇上三思!”
“皇上,根据战报,南疆最可怕的武器,就是那药人之毒,我们需要的,不是援军,而是解药!”
“皇上,如果东山国真心相助,应该直接把解药给我们!而不是派兵踏入我大夏国境内!”
皇帝方才下定的决心,这会儿又动摇了。
他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