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颜回到永和宫,萧煜和俩孩子都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上前,为他们掖了掖被角,面上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一个月后。
大夏兵败裕潼关,南疆胜。
后者打着大周的旗号,所向披靡。
战报传至南齐宫中。
御书房,萧煜眉眼间覆着阴翳。
几位重臣各抒己见,有说要增援南疆,一举北攻,吞下东山国的。也有说应该帮大夏的。
萧煜深知,南疆背后是澹台衍和萧横。
因着这两人,南齐也绝不会助纣为虐,帮南疆进攻他国。
永和宫里。
凤九颜处理后宫庶务。
此前桂嬷嬷的毒害太子一案,牵扯到东山国细作。
东山国细作要抓,但抓不完,除不尽。
桂嬷嬷首当其冲,被送至宫中慎行司。
慎行司是宫人受罚的去处,都是重活、累活、脏活。
桂嬷嬷后半辈子,都得待在这儿了。
太后听闻这个处置,眼神湮灭了光芒,语气带着一丝侥幸和轻松。
“慎行司也好。
“总比直接丢了性命强。”
毒害太子,哪怕没有得手,也是重罪。
何况当年还害得其他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误食了有毒的点心。
若非皇上仁慈不计较,桂嬷嬷就是死十次都是该的。
太后叹息一声,叮嘱身边的宫女。
“给阿桂送些棉衣,慎行司的冬日可不好过。”
没有炭火取暖,也没有像样的保暖衣物,每年冻死的人不计其数。
现在是十月间。
但是,这人一旦进了慎行司,再想偷偷送东西,就难了。
再者,太后也是逼着自己狠下心来,尽最后一点主仆情。
阿桂往后的日子,她不会再管了。
人都是自私的。
她背后还有家族,不想被阿桂牵连。
此事闹大了,甚至会牵扯到皇帝。
别人不明真相,就会猜疑,当年是她指使阿桂毒害太子,为的是让自己膝下的皇子取而代之
在宫中,最可怕的不是刀剑,而是人嘴。
太后喃喃,“活着,真难啊。”
晚间。
萧煜摆驾永和宫。
他自己的紫宸宫,如今都快成冷宫了,前几日他难得经过,都看见檐角的蜘蛛网了。
“裕潼关一破,大夏将士的军心也散了,都没想到会败给一个小小的南疆。东山国虽出兵增援,却也只能停留在大夏北部,难以深入腹地,更别说去南部增援。
“并且大夏对东山国既有感激,也有防备,至今都只让东山国的援军驻扎在北境线外,双方难以统一。
“如此下去,大夏的情况岌岌可危。”
萧煜这番话,凤九颜听得仔细。
她说。
“大夏如今是草木皆兵。他们对东山国尚且如此防备,更别说南齐了。
“即便南齐有心派兵增援,大夏也不会真心接受。只会觉得南齐想要趁机享渔翁之利。”
萧煜下颌轻点。
“你一语中的。
“大夏的疑心,导致无法增援。
“而我们又不能眼看着澹台衍吞并大夏,我想的是,趁着澹台衍他们的目标在北边,让瑞麟带兵攻打南疆,如此既能攻占南疆,也能分散澹台衍他们的兵力,为大夏争取喘息反攻的机会。”
凤九颜犹豫了。
“东方势还未制出那机关木鸟,敌有我没有,我们的将士在南疆战场上占不到便宜。”
话音刚落,她面露不适,转头捂着自己的嘴巴,像是有什么想吐却吐不出来。
萧煜见状,立马关切地倒水,同时命人传太医。
“不用传太医。”凤九颜阻止道。
她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萧煜担心她是军营练兵太辛苦导致,没有听她的劝阻。
“先让太医看看。小事不注意,万一恶化成大病,悔之晚矣。”
“是孕吐。”
她这三个字,好似天上掉金雨,全都往萧煜身上砸,给他砸得一愣一愣的,当场僵硬住。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