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腹部:“九颜,你,你有了?!”
凤九颜点了点头。
“嗯。”
萧煜顿时大喜,紧握着她的手,激动地问。
“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没告诉我?”
凤九颜平静地说道。
“一个月前,澹台衍制出第一只机关木鸟,那天晚上就有些恶心。当时就在宫外找了个大夫,让他把脉。那会儿胎象弱,探不明。
“后来太医几次请脉,才明确是喜脉。
“没告诉你,一是近来事情太多,怕你分心,二是胎象不稳,怕你白高兴一场。”
萧煜既高兴,又自责。
“我竟一直没发现。太医怎么说,孩子平安吗?”
他喜上眉梢。
坏事连连,总算有个好消息。
这孩子来的真是时候。
却见,九颜并不欢喜。
“怎么了?你有什么顾虑?”他关心询问。
“的确有顾虑。眼下战事紧张,怀上这孩子,军营那边难免耽误事情。”
她不是能安心养胎、无所事事的性子。
尤其澹台衍和萧横联手,早晚会对付南齐。
萧煜抿了抿唇。
“九颜,有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挺好。
“军营的事,没有你,还有别人。
“我自会安排妥当。
“你和孩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大夏没那么容易被击垮,东山国更是难啃的骨头。
“澹台衍和萧横的计谋,不会那么轻易得逞。
“所以,不要胡思乱想。”
他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两下,“有我在,南齐倒不了。”
凤九颜微微一笑。
“嗯。我知道。”
当初他刚登基,身边还没有她的时候,南齐也曾经历过重大危机,彼时的他可以御驾亲征,击退外敌,如今的他也可以。
她确实需要放下一些担子,相信别人。
皇后有孕的事,萧煜命太医守口如瓶。
这天,他宣萧濯入宫。
一方面,他有心让萧濯代替九颜,去军营练兵。
另一方面,当年桂嬷嬷毒害萧濯的事,也该对其有个交代。
练兵一事,萧濯答应了。
至于桂嬷嬷,萧濯一笑泯恩仇。
“投毒未遂,我并未遭受什么伤害。皇上您才是受害者。”
萧煜认真地看着萧濯,突兀地问。
“当年,你知道那点心有毒么。”
萧濯面上带着笑意。
“皇上您认为呢?我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他又在答非所问,说废话了。
但,许是帝王多疑,萧煜就是觉得,萧濯多少知道点什么。
萧煜目光深沉,看着眼前这个——他幼时所崇拜的太子皇兄。
又想起先帝曾对他说——宫中无父子、无兄弟。
不由得,心中铸起一把帝王之剑
这时,萧濯开口了。
“皇上,您的眼神,越来越像先帝了。”
萧煜恍惚回神,再看向萧濯,发现他的眼中掺杂悲哀。
悲哀中,又隐藏着恨意。
不过几息,萧濯恢复温和笑容,尽管笑得勉强。
他喃喃道。
“从小,母后就告诉我,要做个贤良的太子,不可自傲、不可轻慢兄弟。
“那时几乎所有人都说,我能当大任。”
说着,他抬眸,看着萧煜,“直到那晚,我听见父皇和别人谈论,说,‘太子性情温和,难当重任,做块试金石足矣’。”
萧煜脸色微沉。
试金石么。
先帝这话,着实无情。
他现在也是做父皇的人,就无法对任何一个儿子做出这种事。
萧濯定了定神。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并非父皇心中的人选。
“桂嬷嬷想毒害我,根本是多此一举。
“再者,皇上真以为,先帝在时,会纵容这种事发生吗?据我所知,先帝比您更多疑,后宫处处是他的眼线。而且,他比您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