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 / 4)
过身外之物,莫要放在心上,你一个女儿家,上路不易,不用跑得太远,这档子事也不会追究过甚,过完三个月,风平浪静之后,只管回京城谋事,你这样人品模样,又懂规矩,京中但凡大户人家招用丫鬟,都可去应了。你爹妈且不必担心,但凡我有一口汤喝,就少不得他们的。”又安慰了几句。
弯月本抱着离开京城就不再回来的念头,听簟竹一说,又觉也有理,心内稍宽,便先定了主意,等三月之后再做打算,先向南边投奔叔婶。
“送到这里就够了,你先回去罢,出来得久,要再带累了你,我这就是真的该死了。不过那桂巧好大的心,这回陷害了我,保不齐将来陷害姐姐。”弯月握着簟竹的手,复叮嘱道:“姐姐千万小心为上,我这就走了。”
却说弯月当晚披星戴月地走了,内院里桂巧三个下来时见弯月不在,也无人问,至于夜深了,年英打散头发,披衣坐在床上,方才向另三个问:“怎么弯月不在,这么夜了,眼下夫人又管得严,用不用打发个人去找她?”
“该不是又去找人打牌赌气了?今儿邓婆子还闹了一出,该收着些性儿了。”沃玉端了盆水来,给簟竹洗手。
桂巧不作声,将自己床边小灯吹了,向内背着身睡着。
年英看了眼簟竹,簟竹往手上抹玫瑰脂膏,漫不经心道:“要么去打牌了,要么去找几个管家媳妇了,明日要拿了她问话,怎么坐得住?早前说了那么多回,只当是在害她一般,眼下晓得外头那些腌臜货的厉害,也让她自去买点教训,碰些壁头,才晓得我们待她的心。”只叫年英与沃玉两个小的睡了莫要去管。
次日一早,陈氏那里命人来带弯月去问话,正与柳真那里来的两个媳妇碰了个面面相觑,彼此问过,将府内上下都找遍了,才向孟良清屋里来问。
孟良清正摆了一盘棋,与桂巧对弈,听问了,将棋子丢在盒里,蹙眉道:“这么说她昨晚就不在屋内,究竟什么事。”
柳真忙在他脚前跪了,将昨日之事回了,又把陈氏那里要弯月过去回话的事说了。
孟良清原不知少了东西,此时一看,果真少了那两样,孔雀嘴哨是林文德带的,那对镇纸是礼部尚书的庶子送的。他听了,眉毛皱起,反向桂巧问:“弯月有什么难处?你们一屋子的姐妹,就没一个人来我跟前说,她究竟家中有什么事,等着使银子?”
侍立在旁的簟竹,看一眼桂巧,才福身回:“少爷还不知道弯月的脾气,她脸皮子薄,心里又一股傲气,倒也不为着家里什么事。前些日,夫人不在府里,晚上无事可做,就去外头厅里寻人赌钱,一来二去,也欠了些债,想是逼得紧了,她又不肯赖账拖延,只得出此下策。”
“欠了多少?我都帮她还了。”孟良清道,叫柳真去请弯月的爹妈来,要问问她究竟是回家了还是如何。
柳真答应了正要出去,被桂巧叫了住。
“少爷此举不妥。”桂巧低眉道:“在侯府中赌钱本就是错,欠债不还也不对规矩,少爷只当纵容一回两回,却不知养得个个奴才刁钻放纵,外头的且不管,里头的人若不守规矩,或者夫人知道了,或者将来新夫人见了,都不是什么好事。一府之风不正,失窃之事还要再生。”
孟良清一声不吭。
桂巧眼瞳清澈温顺,瞟了他一眼,叹道:“少爷丢的两件是不打紧,但咱们府里御赐之物甚多。”她话到此处,就断了。
孟良清想起来那块玉佩,一时当真无话了,最后只得替弯月还了赌债,命人去弯月家中问人在何处。柳真亲自来回,说弯月不曾回家,又在京中暗地里打听询问,但一出了府,人海茫茫,再要寻出一个人来就难了。
于是陈氏做主,既然东西寻了回来,弯月跑了,那便是默认了盗窃之行,将弯月的爹妈叫去训斥一顿,打发了二十五两银子发配出去。
那蒙英儿本来揭发有功,蒙家老爹早关照好了里头人,打发蒙英儿的妈去问信,却见年英携着哭哭啼啼的蒙英儿走来。
年英的手帕颇不耐烦地拍在蒙英儿后脑上,斥道:“哭什么哭,不知道还以为你死了老子娘了,要哭等回了你老子那里,要把天哭塌下来也无人管得你!”
蒙英儿抽噎着,年英将个钱袋子塞进她手里,见到蒙英儿的娘,脸色不好,显是听见了方才的话。
年英走去,脸上一丝笑也没有,揣着手道:“还不快跟你娘回去。”说完扭身要走,被蒙英儿的娘拉了住,那婶子脸上堆笑,“姑娘,咱们家丫头……”她欲言又止。
年英冷笑一声:“这不是打发了钱么,不少了,足有八两银子,拿着出去外头找个事,我们里头可收不下这么厉害的丫头。”
蒙英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说什么,却被年英冷脸子吓了住,一想便是捅出来谁是指使,也落不得好。孟良清发了话,他跟前要老人伺候,不再要新丫头,若还在内院服侍四个大丫鬟,更要被人看碟下菜,少不得吞了这口气,况乎年英私下已给了她十两银子,就被她娘拎着耳朵下去,纵被数落也不吭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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