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4 / 4)
肩上,她道:“将军,若您两位君主都不喜欢,便学陵王,自立为王。以将军的号召力,绝不比陵王差;何苦要委屈自己,为一个昏庸无道之帝效力?您起事之路虽苦,但可保护想保护的人、以及您念着的百姓,如今信都是个契机,您可借此……”
薛辰逸打断她:“休得再说。”这会儿他的声音倒是柔和了几分,不似方才那般严厉。
见自己肩上湿了半块儿,他知晓阿晴是哭了;阿晴总在外人面前韧如利剑,在他面前却总如一只小白兔似得;时不时地对他“撒娇”,时不时地在他跟前委屈,让他无所招架。
默了半晌,萧晴瓮瓮地声音又传进入他的耳中:“将军,您如今天时、地利、人和,还在犹豫什么?您瞧瞧,当年一心为陈赢的子陵王、女将萧晴、东平侯,他们到头来是什么下场?难道,将军想同我做一对儿地下鸳鸯么?”
萧晴将脸埋在薛辰逸的肩上,他看不见她的脸。听了这番话,他竟有几分犹豫,又带着几分疑惑:“你父亲在陵王营中做事,你却跟了我?难不成你同你父许多年未见,已没了父女情分?”
哪里会没了父女情分?这世上她就剩了这么一个亲人,她念父亲、念师傅,本也有几分念着陈泽的;可陈泽的行为,却让她失望之极;于前几日暗河刺杀的事来说,便已看出陈泽对她没了什么情分,否则又怎么会对将军下狠手?他们分明知晓将军同她的关系,不但不拉拢,且做出那样的事来……
这几日她也为自己,为将军打算过,若将军起事,依着父亲的脾性,极有可能为了女儿舍弃旧主;毕竟这般多年,父亲为陈泽的付出,远远超出了她这个亲生女儿;父亲对她有愧,敏睿的她又怎会不知?若将军能接管原北国,如代王一样与东齐国划开界限、各不相犯,做一方之王,不效忠任何帝王,这样也无不可。
薛辰逸见她半晌不说话,哄她道:“时候不早了,今日你便在我房间睡罢。”
她真是乏了,这几日照顾将军、照顾城中百姓,几乎没阖过眼;今日好容易同军医研出一副药,疫症百姓喝下也有了些成效,她这才早早回来了。
好困,重活一世,打定的计划一再被翻乱,又得重新来规划;当着是累了,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做这一切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将军。
上天让她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若陈赢一朝落败,她当真有复仇之快感么?她不知,只知这些年时常梦见东平侯府上下惨死的画面,也时常梦见前世渭水河边,冷风刺骨,万箭穿心。上一世,她如同一个男人般,威风了一世,得到的却不是她想要的。
相比上一世,这一世倒是随心多了。打定主意跟着将军是随心,怂恿将军自立为王亦是随心。她当真不知,若有朝一日将军造反,遇上陈泽大军,届时她该如何自处。
一瞬间,她竟有背叛亲人之感。她不知这抉择是对是错,只知此生将军疼她,她亦不能眼睁睁看着将军走了她的老路。
真是乏了,这些个难题困扰得她头疼。这样的生活,真是累极了,若能一世无忧该有多好?
信都城外,陵军大营。
陈泽伏案挑灯,毫无睡意;这几日他脑中不断徘徊小晴儿那番话,他是真的做错了么?小晴儿看他的眼神,分明有厌恶,那样的眼神当真如同剑刺心中,让他觉着有生疼。
夜色微凉如水,陈七巧同丈夫吵嘴,跑了出来;见哥哥营帐中烛火未灭,便撩开门幔走了进去。
陈泽抬眼,见是七巧,眸子一沉:“你来作甚?”
哥哥最近同丈夫一样,心情皆是不佳,七巧大抵也猜着一二,道:“哥哥近日心情欠佳,可是为了萧晴?”
陈泽不语,却是懒得搭话。
七巧嘴角微挑,道:“哥哥同萧晴曾共患难,你二人间的情谊怕是比我这亲妹子要多罢?哥哥对我,是亲兄妹之情,可哥哥对萧晴,也是亲兄妹之情么?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亦不可能一辈子都如同往日那般好,除非——”
“除非什么?”陈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问道。
“除非哥哥娶萧晴为妻。”若是萧晴成了她大嫂,林铭聪还敢不敢念着萧晴?“她如今对敌军之将情有独钟,若是那姓薛的死了?念着她师傅、父亲在我们营中,定会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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