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眼 第50节(2 / 3)
宴的那一瞬,似乎才发生在刚刚过去的昨晚。
人生中好像没有哪个夏天过得这样有滋味,西瓜、汽水、天台,还有难以说再见的少年,再一想以往度过的练小提琴的那些夏天,似乎顿觉乏味枯燥,都不如这个夏天来得有趣。
往后的夏天又会怎么过去呢?梁思喆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看着这条熙熙攘攘的茵四街,他有些微醺地想或许这个夏天就像烈酒一样,入口热烈,回味甘苦,让人沉醉。
喝完了一罐啤酒,他起身把一桌的帐结了,木吉他的人情算是还清了。总算在离开茵四前把这桩心事了了,他不习惯欠着人情,有几次特意去那家酒吧的周围溜达了几圈,都没碰上那驻唱,好在离开之前终于碰上了。
那之后的一周时间只能用时光飞逝来形容,原本梁思喆打算试镜前一周离开,但那几天晚上一躺到床上,跟曹烨聊一会儿天,他又忍不住劝自己多待一天再走。
倒数第二天早上一睁眼,他知道自己非走不可了。他得给自己留下一天的缓冲时间,临到试镜前一天再走的话,有些太冒险,万一曹烨拉着他聊一晚上,他不确定自己还走不走得了。
梁思喆知道自己必须走,曹烨打定主意要把这机会让给他,如果他们一起去试镜,曹烨一准儿会放水。他想起试镜的时候,不苟言笑的曹修远坐在监视器后面,对着自己皱着眉轻轻摇头的模样,如果那表情是对着曹烨,很难想象曹烨该有多难过。
就今晚吧,洗漱的时候梁思喆在心里打算,按照他们在蓝宴的生物钟,凌晨四五点是曹烨睡得最熟的时候,那会儿他悄悄离开,曹烨应该不会察觉。
那天白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今年一整个夏天都很干燥,偶尔他们随意按着遥控器换台,都能看到新闻频道在播报北方各地的旱情。
但赶在夏天的末尾,忽然来了一场瓢泼似的大雨。外面不见太阳,屋里又暗又潮,开着灯才不显得那么憋闷,趴在窗台边朝楼下看,能看见雨点落到地面时溅起的密集的水花。
那场雨下了一整天,到凌晨才停下来。城市里的交通几乎瘫痪,于是那晚的茵四生意不佳,门可罗雀,安静得令人不适应。
两个人讨论完剧本的最后一幕——小满杀了人,握着那把小提琴不住地抖,披头散发的彭胭先是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随后她平静下来,把自己的头发整理齐整,平复呼吸,她拿过小满手里的那把小提琴,仔细地、珍视地打量着它。
她请求小满拉一首小提琴曲给她听,小满抖着手接过来,把小提琴架到自己肩膀上,他闭上眼睛,握着琴弓放到弦上。小提琴在重击的过程中已经变了形,拉出来的音调怪异而扭曲,小满想过无数次给彭胭拉小提琴的场景,可这一次他却拉得荒腔走板。那首曲子拉完之后,他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天,这太压抑了,”曹烨把剧本扔到一边,仰躺到床上说,“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外面雨是不是停了?”
“好像是,我去看看。”梁思喆也觉得有些压抑,这一天都闷在屋里,讨论的又是剧本在爆发后回归压抑的这一段,再不出去透透气,他也要喘不过气了,他走到窗边朝外面看了看:“雨停了。”
“那我们出去走走。”曹烨从床上坐起来,“楼下今天好安静啊,这才几点?”
“一点四十。”梁思喆看了看时间,依照往常蓝宴凌晨三点才打烊的惯例,这个点算不上多晚,但今天楼下生意冷清,气氛寂寥,衬得夜色格外深沉。
两人一起下了楼,二楼的气氛灯关了,只剩下昏暗的几顶吊灯照明。
推门出去,街上静寂无声,这场大雨把茵四的巷道冲刷得干干净净,也扰乱了茵四的生物钟,被困在屋内的人们都早早关了灯进入睡眠。
以往覆盖在水泥路面上厚厚的一层油垢全被雨水洗涤,空气里也没有了往常那股腻人的油烟味儿。
他们走在暮夏的深夜里,闻着雨水蒸发的味道,一整条巷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连小白也找了一处屋檐下,窝在墙角睡着了。
曹烨还是拿着那台手持摄像机,一边倒退着走一边把镜头对着梁思喆录像,他边拍边问,你还现在还害怕镜头么?
不怕了。梁思喆说。他已经适应了镜头随时随地对着自己拍,不会觉得不自在,也不会表现得很刻意,镜头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完全放松的梁思喆。
别怕,曹烨说,你就想拿着镜头拍你的那个人是我。
“嗯,”梁思喆笑了笑,“这个方法挺好的。”但他觉得往后可能不会再有镜头这样长久地对着自己了。
他们走累了,走回蓝宴门口,从屋里搬了两个木凳子出来,坐在台阶上面聊天。
一场雨过后,头顶厚厚的云层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抬头望过去夜空显得很高,深邃空旷,这会儿居然斜挂着一轮弯月。
银白的月光洒了一地,茵四街湿漉漉的路面反射着月光,乍一看甚至像覆了一层薄薄的雪。
“你说冬天的茵四是什么样的?”曹烨看着这条巷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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