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照水(三)(6 / 6)
,你不必再费心了。」
林行昭想解释,却最终没有说什么话。
他不开口,关以桑自然不知道事情原委。她直到这与梅知的「心事」相关,但是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何事。她太忙了,以至于等梅知走后,她才从新制的衣衫里得知了他当时的消瘦。
说来可笑,最后还是林煴把这件事亲口和她讲的:「要我说陈月嫒还是一股子蛮人作风,流里流气,专好调戏人取乐,低俗得很。」
不过她并不觉得梅知陪酒有何不对,只是觉得朋友逼得太紧,梅知本人不肯迎合,反而十分扫兴。
「我和月嫒说过了,梅知是关大人家养的士子,她应该也听过之前那件荒谬可笑的传闻……按理说不该如此无礼。」林煴的表情轻松,眼神里却无比嫌弃,「要不是我及时劝住了,那性子烈的小郎君,怕是要直接在她面前吊死。」
关以桑放下茶杯,「哦?」
「要玩乐也得寻个宦儿,哪个人是真的想轻慢他呢?」林煴伸了个懒腰,「确实漂亮,但是先生也确实把他宠坏了。」
合着还是来告状的。
「那是我的错了。」关以桑接话。
林煴没听出她语气的变化,「还是哥哥的疏忽,事前也不告诉我一声。」
「行昭知道这件事吗?」
「自然。」林煴回答,「我怕那士子打扮得
太素,还请哥哥亲自挑了一套像样的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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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以桑偶尔也想,如果自己的态度再强硬一些,如果当时及时发觉了林煴的心思,她和梅知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又或者……
如果她早一点发现,也没有隐瞒,不想着给他惊喜,而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梅知,他还会不会走呢?
应该也是会的。
梅知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在他还未动情以前,林行昭提点过他第一次。在关以桑要娶她的时候,满朝文武警告过他第二次。然后是在那场恶意的玩笑上,林煴亲自示范了第三次。
他无法体面地留下,好歹能体面地离开。
关以桑只是十分难过地熬了一晚上,二十年来第一次落下眼泪——不过也还是没错过次日的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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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知走后,关于桑并没有搬回主院,而是继续在惜阴轩住着。
她不善言辞,更讨厌争执,并没有林行昭吵架,两人只是陷入了一种沼泽似的冷战。林行昭从林煴那里得知了经过,心里有愧,不敢主动寻她,只盼着妻主能稍微放下,对他回心转意。
然而他低估了关以桑的恒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一点也没有「破镜重圆」的打算,依然照旧在惜阴轩和书房来回,除去在孩子们面前缓和一些,其他时候都当他不存在。
他放心不下,也在赌关以桑不愿抛弃两人结发夫妻的情谊,决定「以死谢罪」,取得关以桑的原谅。
或许是个好主意。
自己不通医术,又愿意做得真一些,最后的事态稍微有些失控。好在关以桑懂一些急救的方术,府里正正好有位太医院的老大夫,他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昏迷三天之后,他兑现了自己的赌资:关以桑日夜守在他床边,眼底恢复了从前的柔情。
「行昭怎么这样傻。」
林行昭抚摸着关以桑的脸颊,「夫人恨我,昭郎又有何留恋?」
「我哪里恨过你。」
「昭郎自私,已经铸成大错,」他的食指划过关以桑紧皱的眉头,「请知寒罚我。」
关于桑只是握住了他的手掌,「你和他不一样……你可是林汶的亲生儿子,我要是罚你,你母亲又要怎么罚我呢?」
「自是嫁入关府,一切便都由知寒做主。」
「然而你毕竟姓林。」
关以桑微微坐正,躲开了林行昭的亲近,把半张脸埋在了阴影当中。
「结婚真是自找苦吃,两样人要配成一对,同心人要嫁去几家。」她说,「昭昭,你是我孩子的父亲,那时我确实真心认你是关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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