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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私 第4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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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虚幻的错觉。我会离开这里,把这个地方,连同与纪晨风的记忆一起丢弃。

好歹是生我的女人,再不愿承认,我身体里始终流着严善华的基因。而且她确实遵守了与我的承诺,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当年的真相。

现在她要死了,恩怨全消,不为情只为理,我也应该去见她最后一面的,就当……结清与她缘分了。

年初七,我好好将自己打理一番。刮了胡子,头上打了发蜡,一丝不苟地穿好衬衫、马甲,西装裤,最后套上毛呢大衣出了门。

严善华所在的医院离蝇城不远,离我住的地方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在医院门口买了束康乃馨,按着阿瑶给我的住院信息,经由保安指点,一路弯弯绕绕,最终在医院一个偏僻角落,发现了一座被花园包围的低矮建筑。

姑息治疗科,仰头望着头顶的标识牌,我踏步往走廊深处走去。

走廊的尽头那间,就是严善华的病房了。

屋里有两张床,但另一张覆着塑料膜,暂时并没有人睡。或许再过两天,严善华的床也会空出来,就像这张一样……

收回视线,我将手里的花随意地摆放在严善华床边的柜子上。原本正在昏睡的女人听到动静惊醒过来,在发现来人是我后,双眼大睁着,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

她比上次见到时气色更差了。浑身瘦得仿佛只剩一把骨头,脸颊凹陷下去,颧骨高耸着,显得一双眼大得恐怖。

“小念……”她艰难地坐起身,双手摸索着向我伸过来,“我是在做梦吗?”

我看了眼她枯瘦的手掌,在背对着房门的陪护椅上坐下,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那么贵的药,吃了也没效果吗?”

严善华的双眼一点点黯淡下来,收回手,讪讪笑道:“药是好药,是我自己没有吃了。多活两年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还不如早点死了干净。”

我一怔:“你自己停药了?”

病房有些热,我脱下了手上戴着的手套。指关节紫红色的牙印触目惊心,我睨了眼,将皮手套盖在上头,略微做了点遮掩。

“我多活一天,就要多拖累晨风一天。”严善华盯着身前雪白的被子,犹如一具形容枯槁的木乃伊,“我知道给我看病的钱是他问你借的,他不说,我也知道的。他不想我死,想尽办法给我续命,到处带我看病,我是真的心疼他。我其实早就不想活了,但怕他伤心,就答应他会好好治疗。他不知道,这是我的报应,我活该啊。”

真是讽刺,纪晨风那么想让她活着,她却只想死。

“你确实活该。”我说。

严善华身体一颤,头垂得更低了。

“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晨风,对不起桑夫人和桑先生……”她捂住自己的脸,痛苦地哭泣起来,“当年你爸爸重伤躺在医院,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醒过来。我受了惊,早产生下你,你刚出生时又小又虚弱,我整日整日哭,不明白这种事怎么会被我们家撞上。”

“你投在我们家真的太可怜了啊,我们什么都不能给你。当时脑子就跟坏了一样,一直想这些事。看到桑家那么有钱,就起了不该起的念头。”她忽然激动起来,一巴掌一巴掌地往自己脸上抽,“我害了你和晨风,我害了你和晨风!”

她虽病入膏肓,力气倒是不小,没一会儿面皮就红肿起来。

我蹙起眉,沉声道:“好了……”

在我面前发什么疯,做都做了,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谁要听她种种不得已?

严善华抽打的动作一顿,倒是停了下来,但下一秒便挣扎着翻下床,跪到了我的面前。

“你干什么?”我有些慌乱地起身,带动陪护椅在地上脱出刺耳的响声。

“小念,当年把你和晨风互换,是我,是妈妈的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她抓住我的衣角,哽咽着道,“妈妈就要死了,所有的罪所有的恨都由我来承担。你不要怪晨风,你放过他吧……放过他吧……”

不由自主退后一步,被身后的椅子抵住了。

退无可退。明明只是一把寻常的椅子,踢开就好,我却好像退无可退了。

瞪着眼前的严善华,视线从她满是泪痕的脸,再到紧紧揪扯我衣摆的双手。

就像她说的,所有的罪所有的恨都由她承担,她死了,这些东西也由她带走,一切到她为止。

踏出这里后,就再也不要联系纪晨风了。把他从生命里剔除,这是最好的安排。可是为什么……我会这样不甘心呢?

只是点个头就可以和纪晨风再无瓜葛,脊椎却僵直着无法弯曲,舌头连着整个口腔都开始麻木。

因为没有体面的分手吗?

是了。怎么能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束呢?好歹是我亲口承认的恋人,就算要结束,也该由我当面说清楚才对。

是我提的分手,是我不要他的。这点必须明确,决不能糊弄过去。

“你都要死了,还想着他呢。”一点点扯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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