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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根溯源,玉知决定把一切都怪到章正霖身上。
她对男女之爱的“开窍”,始于章正霖的暗恋转明。麻雀不满足于朋友的位置,想进一步得到更多,他迫使她陷入少男少女的心事之中,把她架起来炙烤。正是这份逾矩和贪心,让玉知觉察到,爱情是一种与亲友截然不同的亲密关系形态,这才引发了她对异性的格外敏感。尽管她现在还没有沦陷进去,可他的眼神、他的触碰,都捎来了让人难以忍耐的悸动和酸楚。
哪怕只是隔岸观火,情爱的魔力也是会让人目眩神迷的。玉知只能跑远点,祈祷自己不要被打湿鞋袜。
总之、肯定都是章正霖害的!本来,她只觉得自己和爸的肢体接触不太自然,这种不自然一旦被意识到,就更难以忽略。可要知道,一开始邢文易对她的亲近也有水土不服,是她为了试探他的限度才一次又一次和他牵手、拥抱。如今爸爸是接受良好了,她反而忸捏起来,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她绝对不要疑心自己的思想是否太出格,才会在家人的肢体接触中生出幽暗的非分之想。但这几次的心悸也在她脑子里敲响了警钟——她是一个长大的女孩了,哪怕爸爸是她唯一的亲人,也该适当保持的距离。她在纠结中头痛几日,几乎对男性都要过敏,不敢碰爸爸的皮肤,也暂时不想再看见章正霖。
邢文易这个暑假有心锻炼她,把她放在江州待着,自己留在宣城工作,并不时时刻刻待在一处。当然,陈芳霞也被邢文易安排在江州跟着玉知。
玉知求之不得,屁股生了钉子似的扎在江州,直到耗完暑假的尾声才回去,她手机里堆满章正霖的消息,他总是有很多问题要问,在干嘛,吃了吗,补习难吗,学到哪儿了?然后卯足了劲儿要赶上她的进度,游戏不玩了,球也不打了,只有每天下午晚上出去运动一会儿。
他妈其实察觉到了他一直在和一个姑娘发短信,只是问他也不说,隐隐约约猜测是来家里玩过的短发小女孩。不过儿子埋头苦学,竟然还能从暗恋里受益,她就乐见其成,不再追问青春期小秘密了。
两个人,一个明恋、一个奔逃,闹到初二学年也结束的时候,成绩居然越来越好,在各自的班级名列前茅。章正霖心仍不死,不仅短信来得多,在她面前晃悠的次数也变多。玉知的教室隔壁是学校的广播电台,他常常借着点歌的由头来偷看她,和朋友叁四说说笑笑,又向她投递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摆明了告诉她——我就是来看你的,惹得玉知心惊肉跳。
两个人在上学期,好像又短暂回到最开心最自在的相处方式,微信取代短信,一来一回从试题难度聊到食堂今日菜色。会考结束以后,玉知迫不得已,向爸爸开口要换一条换一台新手机,一是因为旧手机不慎摔碎屏幕,内屏命不久矣,二来是要更大的内存,用来塞一只麻雀的来信。这学期课业紧张,信息发得少,面却见得更多。
玉知在为体育中考提前做准备,午休练完抱着球上楼,章正霖又在广播室外,靠着栏杆低头看她。
“你手机借我,我手机没电了,点不了歌。”
玉知把手机音乐软件打开递给他:“不是可以用播音员的手机放吗?”
“他们电脑音乐会员过期了,学校经费没批下来,谁都不愿意续费。”章正霖撇撇嘴,有点嫌弃:“现在得自己带u盘或者手机去连接广播设备。”
“真麻烦。”玉知练球出了点汗,抱着球的手也脏,先去放了东西、洗了手,想洗脸又没东西擦,正愁呢,章正霖忽然递了张湿巾纸给她。
自己的湿巾今天刚好用完了。玉知接过来,把湿巾当洗脸巾一样洗了一把脸、擦干滴水,说:“你随身还带着这个呢。”
“跟你学的。”章正霖漫不经心说。邢玉知小学传染给他的习惯,还一直留在他身上。
玉知心里泛起微妙的涟漪。此时,章正霖点的歌恰好开始放了,他平时喜欢点英文歌日语歌,反正听不懂,玉知也没在意听过。不过今天是中文歌,是唱的什么呢?玉知把脸埋在凉水巾子里降温,一边竖着耳朵辨认。
是粤语歌,她听出来是王菲,也听过,却不知道歌名。“我爸也喜欢听”她还是把这句话打住了。
章正霖跟着轻轻唱了两句,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然后天空真的就涌起密云了。初夏午后多阵雨,积雨云遮天蔽日地往近压,他等不到这首歌结束就要往自己教室那头跑掉:“你自己把手机拿回来!”
玉知哭笑不得,她靠在栏杆上看章正霖跑,他似乎察觉到她目光,边跑边回头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就连眼尾也是不出所料的得意的笑弧。
玉知目送他跑过前一栋楼,身影再也看不见。这一首歌结束,天也真的降下磅礴大雨。她走进播音室要拿回自己的手机,音乐已经自动切换下一首。反正也没人点歌,学长小声说可以接着放,前奏出了别切歌了,太突兀。
是流年。玉知走出去,广播的影响效果算不上很好,却别有韵味。她站在走廊上看雨,一边轻轻哼歌。邢文易在家里会一边放新闻或者音乐一边做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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