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爷应该会斥责沈娘子几句才对,可他却什么都没说,一声不吭的起身往书房去了,那背影在这水天相接缓缓下坠的红霞之中看起来还有那么点落寞。
不稍时,水榭里面便只剩下长橙和白行首了,他只能讪讪道:“白行首可是要再品尝一番?”
“多谢长管事,奴已饱腹。”
白行首心想这还吃啥呀,都已经两次被这样无情丢下了,她也是个心气高的人,抬袖抱琴便缓缓起了身。
“既如此,那我送白行首出去。”
还是那条熟悉的曲径小道上,两人不起然的又和沈黛碰上了。
沈黛今儿兴致不高,可以说是很不爽,刚刚在膳房自个儿用剩下的东坡肉食材给下了碗面条,刚擦完嘴,准备回卧房趟着摆烂了。
这个工她是不准备好好干了,爱谁谁吧,便只侧身和两人微颔首就往前面去了。
倒是白行首看她这闷闷不乐的样子,忽然产生了一种女人的直觉,强烈的第六感不禁让她怀疑那崔大人两次的异常应当和这女子有关,或者说是她影响了他的心情。
一个女人如若能影响一个男人的心情,那只能说明她已经在他的心上了。
更何况崔大人这样的人物,动心又是多么稀罕的一件事儿。
一种深深的嫉妒之感腾地从她心间升起,她凭什么比她强,凭什么可以得到他的爱,要说刚才在水榭,她以为她们相隔不多的时候,她还能跳出小女儿的情绪,平等的去欣赏她,但是一旦她得到的比她多太大,她心里的天平就开始失衡了。
她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莫名的仇视。
而沈黛这边呢,心情不敞快的时候就想睡觉,于是早早便入了睡,只睡到半梦半醒间似是听到隔壁传来呼啦啦的水声。
刚好远处街角传来更夫敲了三下锣鼓声,已经三更了,崔彦现在才回?
她不免腹诽,既然公务如此忙,他下午还有闲情听了几个时辰的琵琶曲,还真是爱呀!
她狠心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踢出去,不一会儿便又进入了梦乡。
翌日晨起,只觉神清气爽,反正她就一个打工人,崔彦不用她簪发了,也不用她陪膳了,工作量减少了,工资似乎还涨了,她有啥好愁的,只要老板不是解雇她,她就在这继续摸鱼打卡,能存一分是一分,到时候再去挑个适合养老的地方,置办点田产当个小地主,把李婆子和那青桔都接过去,日子不知道有多滋润。
打好算盘后,这些时日即便崔彦一应事务都不找她,她身心轻松,也不往他面前跑,没事儿就倒腾倒腾花脂保养一下皮肤,或者逛逛园子,划划船啥的,偶尔还舍巨资淘几本话本子看看,这日子和神仙也没啥区别了。
倒是崔彦却突然变得异常忙碌起来,书房每日前来议事的人是一波又一波,那天上飞的信鸽也是不得停歇的,晚上回来也多是三更之后,四更、五更也是常有的,整个院子突然就被严肃、凝重的氛围笼罩着。
只在早晨教沈黛打拳一事上,崔彦却从不懈怠,哪怕再忙顶着个熊猫眼也要坚持给沈黛授课,那严厉劲跟训诫下面的属官也不遑多让,但凡她错了一点,那戒尺就在她身上噼里啪啦的响。
沈黛疼得“啊”了一声,崔彦听得火气更大了,一尺子就打在她的翘臀上,嘴巴也像是淬了毒似的:
“不能哼,你以往在家里上学也是如此懈怠?”
“既然打算学了,就不管有多艰难死了也要挺下去。”
瞧瞧他最后一句说的是人话吗,可看着面前冷漠、不近人情的他,她也只得死死咬住了唇角,再不敢错一分。
不然以他近几日的毒蛇功夫,他指不定还能说出什么恶毒的话来,也不知道这男子是不是也有更年期,她都想蒙住耳朵了。
还好长橙适时递来一盏莲心茶,崔彦接过吃了一口之后,内心的郁火才稍稍平息了些。
说来也怪,以前爷在京中的时候最喜欢的是临安进贡的西湖龙井,来了江宁之后入乡随俗喝的最多的是雨花茶,只这几日就改为只喝这莲心茶了。
虽说这几日公务确实繁琐,侦查的几处都在关键时刻,日日都在书房忙到半夜,只以往在京中这样繁忙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也没见着爷日日要逼迫自己喝那虽甘犹苦的莲心茶。
对那沈娘子更是冷了不少,就拿这晨间教学来说真正是跟那学堂的老学究似的,一板一眼,严厉又无情。
这不崔彦那冷淡疏离的声音又响起:“明日便是最后一课了,你将整套拳法通体打一遍给我看看。”
沈黛老老实实挺直了脊骨气沉丹田,脚尖轻点,双臂缓缓升起,掌风一转就是一个八卦掌轻拍出去
崔彦眉目稍霁,又灌了几个口茶才道:“你自己再练练,明日我要考。”
便带着长橙步履匆匆往书房而去,还边走边问道:“明日的祭祀准备的如何?”
“已在玄武区鸡笼山东麓鸡鸣寺捐了一千两的香火钱,立了往生牌位,明日七月初七正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