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垂眸低声说:“我宁愿你半途而废。”
“不会,”秦陆目光灼灼,语气十分坚定,“永远不会。”
“除非……”
俞扬抬眼:“除非什么?”
秦陆抿唇笑了笑:“没什么。”
“无聊。”
俞扬关上了门。
秦陆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除非你的幸福……真的与我无关。”
每次和黑仔单独相处时,俞扬都会有意识的让它和花妞短暂接触一会,然后逐渐延长接触的时间。
最近几天,黑仔和花妞已经可以待在一起玩了,只不过黑仔可能是年纪大了,不喜欢闹腾。而花妞正值最活泼的时候,总围着黑仔跳来跳去,对着黑仔又扑又咬。
很多时候,黑仔任它闹,烦了就一爪子把它按在身下。若出现哈气炸毛时,俞扬也会立即把它们分开。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出现,黑仔是个很暖心的喵届“大哥哥”,有时候甚至还会帮花妞舔毛。
今天,花妞格外调皮,总埋头往黑仔肚子下钻,黑仔躲来躲去躲了半天,最后无奈跑到藤椅下,一跃跳进了正在看书的俞扬怀里。
花妞没办法一口气跳那么高,只能用四只小爪子,抓着俞扬的裤腿往上爬。
俞扬哭笑不得,觉得这一幕很可爱的同时,又很同情黑仔,他挠了挠黑仔的下巴:“带孩子很累吧,辛苦你了黑仔。”
黑仔扬起下巴,舒服的半眯着眼,喉咙里呼噜呼噜的。
花妞终于爬了上来,直扑全身舒展的黑仔,依旧往它肚子下面钻。
黑仔睁开一只眼,伸出爪子将那颗碍事的小猫猫头推远,然后翻了个身,胖胖的大肚皮完全暴露在俞扬面前。
时间在一瞬间似乎被无限拉长,几乎陷于停滞的状态。
黑仔的肚子上,被贴了一枚新的纸爱心,橄榄绿的颜色像被地中海耀眼的阳光吻过。
心脏被高高抛起。
一股滚烫的、酸涩的洪流毫无预兆的直达四肢百骸,几乎要夺走他的呼吸。
心脏又重重跌落。
理智在嘶吼,质问他为何会在每个始料未及的瞬间被对方轻易动摇决心。
理智呼喊着快逃,别再重蹈覆辙。情感却在融化,有了妥协的迹象。
沉默不知多久,俞扬取下黑仔肚子上的那枚爱心,出门贴回了秦陆家的门板上。
俞扬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爱就是爱,恨就是恨。
自小的生活经历让他爱憎分明,为此也会变得非常极端。
极端的付出,极端的逃避。
譬如他曾不顾一切地爱着秦陆,宁愿搞丢了自己,也没有放下过对于秦陆的那份炽热的爱意。
愿意放弃,也是因为爱,因为爱,所以不忍心对方偏离轨道,不忍心对方背负家庭舆论的负担。
除夕夜那场争执过后,长达三年的精神药物和物理治疗令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完全忘记了秦陆的存在。
即使后来精神恢复,他也很少再想起秦陆,偶尔想起也是下意识的情感驱离。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已经彻底放下了秦陆。
而“谢咎”的出现,两人顺利的相爱,使他更加印证了不爱秦陆的事实。
直到真相浮出水面,他以为的爱人竟是被人精心假扮出来的骗局。而这场骗局的执行者,却恰好就是那个他自认为已经遗忘了的人。
直到现在,他还是坚定地认为“谢咎”就是“谢咎”,和秦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诚如秦陆所说,“谢咎”的内核是秦陆,俞扬没办法否认,更没办法逃避。
纵使俞扬坚持“谢咎”曾经完完整整的存在过,那如今的秦陆就是“谢咎”的残余。
而如今被秦陆用行动挑乱的那些心绪,究竟是因为秦陆本身,还是对“谢咎”的怀恋呢?
俞扬无法确定。
只能拒绝。
否则,对秦陆不公平,对“谢咎”不公平,对他自己更不公平。
不确定的爱,他不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