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会离家出走吗?”
祝千行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 整个人像被雨淋湿的小雀, 小心翼翼地?抬头望。
这种时候,他?第?一个考虑的依然不?是自己。
【不?会,离开哥哥,我?没有家。】何向辜一笔一划地?写。
即便知道自己说出那个相反的答案哥哥可能?会因此而妥协,何向辜依然选择了实话实话。
毕竟在他?的人生里,没有离开祝千行这个选项。
“那……”
祝千行抽回胳膊, 抬手?蹭了蹭眼角,用更加温暖的嗓音说:“你能?不?能?再努力一下,试试开口说话?”
这实在是一个过分明显的示弱讯号, “能?不?能?”三个字几乎是祝千行清醒时刻最体?面的哀求。
何向辜报以一个最有说服力的回答,他?张开嘴, 又一次展示了哥哥的教学?成果:“哥。”
【我?会的, 我?会想方设法地?亲口告诉你我?想告诉你的一切, 包括我?爱你,不?止我?爱你。】
祝千行叹了口气,软下身子伏在了弟弟的肩头,沉闷的呼吸透过肩骨敲击着祝千行的心脏。
祝千行的手?指像小时候那样扣击着因过分紧张而紧绷着的何向辜的后颈,以几乎是自暴自弃一样的声音开口:“爱很短暂的,你想爱就爱吧。”
何向辜骤然直起腰身, 他?从哥哥的妥协里中听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悲观意味。
在他?的记忆里,哥似乎永远积极向上,即便是对他?这个无可救药爱上自己哥哥的哑巴依然抱有希望。
但祝千行却一点也不?在乎自己。
现在,乃至于过去。
何向辜想伸出手?来辩白些什么, 祝千行却像没事人一样手?腕用力压着他?的肩膀坐起来,脸颊又挂上了昔日的散漫笑容。
“努力吧,小伙子。等你学?会叫我?的名?字的那天,我?会考虑的。”
坍塌成废墟的神阶被高高在上的神灵一抬手?重建,跪坐其下的人终于看?见?了一点希望。
何向辜张着嘴巴,想现在就从喉咙里挤出来那三个字,但越激动越是无果。
“不?说这些了,都怪这些破事,哥都没能?陪你好好过个生日。没事,没吹蜡烛吃蛋糕,生日就不?算完,咱们接着过。”
祝千行说着,就要下床接着去忙碌。
可这一病一闹实在耗费了他?的大量精气,才?刚抬起一条腿,祝千行就直直地?向后倒去,稳稳地?摔进了何向辜的怀抱里。
祝千行尴尬地?努着嘴角解释:“太久没爬山,没力气了。”
何向辜扣着他?的腿弯,将?摔倒的人重新拖抱回被窝里,比划着手?语:【哥想做什么,我?去做。】
祝千行歪着头笑:“做你想做的事。”
何向辜呼吸一紧,却听见?那人像完成了一个幼稚的恶作剧一样,又仰头浑不?吝地?笑起来,像是知道弟弟拿他?没办法:“想些什么呢!我?是说,你的生日愿望不?是想看?电影吗,我?陪你看?。只可惜我?这会儿没力气挪地?方了,去把电脑和投影仪拿过来吧。”
那个拖着病体?风一吹就碎的脆弱之人,似乎眨眼之间又变成了原先开朗坚韧的模样。
何向辜怔了一刻:【什么电脑?】
“你的礼物啊,没拆吗?”
祝千行扶额。
那会儿哑巴来的那么快,大约是当时只顾着跟踪他?了,压根就没听自己的话去拆礼物。
【前几天收起来了,还没打开。】
何向辜一五一十地?比划着。
果然如此,祝千行抬抬手?指:“那去拆了吧,抱歉,哥哥的错,把你的惊喜破坏了。”
他?的面色太过从容正常,像是前几日的一系列的疯狂戏剧的事情压根没有发生过一样,阳光得不?像话。
哑巴不?敢动作,生怕自己一个转身祝千行就撑不?下去了,可那坐在床上的人十分自如地?支起枕头躺倒,对着他?又端出了为人兄长的架子,嗔责着:“怎么不?去,这么快就嫌弃哥哥人老珠黄,不?愿意伺候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