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院子,看到某人已经大摇大摆坐着了。
“可?算回来了,你这院子,也不怎么样?嘛?还比不上暗香楼分给属下的住处大气。”
“一间竹舍而已,招待不了暗香楼的少主,少主若是去师姐的朝露峰那里倒是颇为奢华。”
“你现在说话倒是越来越不客气,方才好歹是我给你解的围。”
他怎么听都?觉得许藏玉在赶他,心?里不痛快,嘴上耍起赖:“我爱待哪要?你管,我今天就不走了。”
“啪”的一声,房门?在他面前关上。
薛问?香一下蹦起来:“找你说话而已,有必要?关门?吗?”
他推了下没推开,正咬牙切齿,却听见一点水声,“我在房里洗澡,你也要?进来?”
“我、我才不是这种人。”碰在门?上的手倏地收回,心?跳声比若有若无?的水声还要?明显。
外面的动静停了,却被没有稳住的呼吸暴露。
“你还没走?”
薛问?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站着没走,还被许藏玉抓住,气急败坏道?:
“看在你我相识的份上,本少主才好心?给你守门?,你不用太感激我。”
“那真谢谢你。”许藏玉随口敷衍,全身?浸在浴桶中,散下的头发一半沉入水中,一半铺泄到地上。
半眯中,似是有人拾起长?发,头皮明显轻了些。
朦胧的眼睁开一条缝,一人拿着玉梳轻柔打理,见他醒,笑着看他:“哥哥醒了?”
就算是梦,也给他惊了下。
“你怎么在这?”
游逢春什么时候来的?
他下意识看向门?口,窗边印着一道?影子,明显薛问?香没走。
所?以,薛问?香看了个寂寞?一个大活人都?能放进来。
“哥哥不用看他,我早就在这里等哥哥。”
“叫我名字就好,哥哥什么的,实在不敢当。”
虽然没人知道?春辞坊存在多久,但据小道?消息最起码也有几十年。
他不会真傻到以为游逢春看着小,就当成?单纯好骗的弟弟。
红影从面前扫过,水中人已然披衣而出。
细密的水珠从脚踝蜿蜒而下,流下一摊水渍。
许藏玉刚坐下,脚就被人捏住,游逢春取了方帕,抹去水痕,就被踢开。
捏完法诀,浑身?顿然清爽。
“你到底要?做什么?一个坊主就这么闲?”
游逢春简直阴魂不散。
“只是想看看哥哥罢了。”他随着许藏玉落座,没有丝毫方才的尴尬。
许藏玉辩不出他话里的真假,摸不清这人的意图。
给他指了竹林雅居的方向,“你现在找我师兄,没准正好赶上,不过”
他顿了下,“我师兄向来不喜欢男——”
想到萧明心?官配楚舒就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又把话咽了回去,“我师兄不喜三心?二意的人,你若真喜欢他,还是要?和其他人保持好分寸。”
他的眼角弯成?狭长?的月牙:“所?以哥哥以为我喜欢萧明心??”
许藏玉挑眉:“春辞坊里师兄那幅画我可?看见了,你若不喜欢还珍藏多年?”
流淌的笑声清脆:“美人谁不喜欢,何况是千金万两的美人摇钱树,自然要?好生捧着。”
原来是为财,倒也符合游逢春精明牟利的性格。
他对萧明心?什么心?思,许藏玉不想管,只警告他:“可?别打我的主意,我卖不了萧师兄那么多银钱。”
“我可?舍不得卖哥哥。”
许藏玉眼里刚泄露一丝不耐烦,游逢春就拿捏好进退有度的分寸。
“不扰哥哥了,我找哥哥为了先前给哥哥带来的麻烦,特意赔罪。”
他捧出一套素雅交织锦衣:“算不上多珍贵,也还有点防御的作用,哥哥不要?嫌弃就好。”
眼神在刺目的红衣上停住:“这件红衣虽好,却不适合哥哥,既然脏了,不如?换掉。”
心?里那股烦躁忽然哽住,不上不下,明知此人狡猾,偏又生不起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