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雪至的那件不是早就烧了吗?
他看着烧的,还有那么多和他们过去有关的东西,合照,情书,留言条,能证明他们有过亲密关系的东西……都是不利证据。
都被靳检察官烧了。
那天的雪也很大?,他疯了一样赶过去,气?喘吁吁,只看到火舌吞噬掉他最喜欢的照片——他和靳雪至并肩站着,手牵得很紧,那时候他以为这世上最残忍诡谲的变故,也不可能把他们分开。
他拽了拽靳雪至身上的毛衣,他其实给靳雪至找了很多理由,迟灼自嘲地想,全自动洗地机。
只要靳律师屈尊“嗯”一声。
“是不是……”他放任靳雪至啃来啃去,声音更缓和,拇指轻轻抚过靳雪至微微鼓起的脸颊,“你?其实把墓偷偷转移了?”他乱猜,“怕人知道,连我也瞒着,对吧?”
“是不是你?其实也不想的?”
迟灼问他:“坏猫,你?不是最会说?谎吗?说?一个很难吗?”
靳雪至家里已经没有别?的人了,在迟灼的印象里,靳雪至父母早逝,妹妹也死于先心病……所以靳雪至其实和他妈妈相处得不错的。
有几次,迟灼和家族斗得不死不休赶出去那段时间,甚至是靳雪至替他去看望母亲,陪母亲做治疗。
他想,就算有秘密。
有什么秘密,靳雪至不能告诉他呢。
迟灼说?:“你?不是故意的,靳雪至,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这么骗我,你?‘嗯’一声,就给你?热汤喝。”
——那些伤害,痛苦,绝望,歇斯底里的嘶吼,被烈火焚尽的一切,永远不可抚平的惨烈伤痕。
他给靳雪至一次花言巧语的机会。
他一个字一个字教给靳雪至,很简单,只要这么说?:“不、是、故、意、的。”
坏猫。
迟灼的呼吸重?得像要滴血,胸口起伏,闭紧眼?睛,太糟糕了,他满脑子是靳雪至,被他搂着的靳雪至,边踹他边咳嗽边笑到喘不上气?的靳雪至……他们明明一起狂笑到肚子疼,摸一下怀里人的脸,却发现全是冰凉的蠢货靳雪至。
为什么哭啊。
为什么不哭出声啊。
他想不通,他想了很多年,想不通,这个疑问无数次像把钝刀,毫无预兆豁开他的胸腔,卡在肋骨里磨蹭,搅着温热腥甜的血。
永不停歇的雪落在那个不愈合的豁口上。
迟灼轻轻摸这张苍白的、毫无温度的脸,四天前,靳雪至出事的时候,他给靳雪至打过电话的。
这个混蛋把他拉黑了。
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像看不够。
迟灼又一次认输,他捧着这个捂不热的混账王八蛋,俯身,轻轻地碰冰冷的、永远说?不出好听话的薄嘴唇。
“别?哭。”他替靳雪至擦漉湿的睫毛,这个该死的骗子真?是坏透了,连“嗯”一声也懒得敷衍他,“今晚还养你?好不好。”
他不问了,今晚例外,就当做了场疯狂的梦,明天早上再让这只坏猫叼着老鼠滚蛋。
“还会笑吗?”迟灼低头,拇指轻轻蹭过靳雪至冰凉的眼?尾,“不会为了高升,连这个都忘了吧。”
新闻里的靳检察官,的确是越来越冷峻、越来越苛刻,越来越不近人情了的。
像一把薄得随时会折断的刀。
他摸摸靳雪至的头发,放任坏猫爬进他怀里,紧紧贴着他:“笑一下,给你?喝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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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晚上我努力加更!
第30章 嘴唇碰上
靳雪至居然听话。
被他轻轻摸着半干的头发, 很?听话,在他掌心仰着脸,吃力扯起一点生硬的弧度, 眼尾却?还是一片平直的苍白。
像把可怜的、坏掉了的,失去价值就立刻被当成垃圾丢掉的刀。
就这么折在他怀里。
迟灼捏捏这张瘦到不像样?的脸:“好丑。”
所谓的笑迅速消失了, 靳雪至又和他生气,迟灼从不知道靳大律师这么容易生气,这就不肯和他说话了, 在他怀里团成一个球。
迟灼挺新鲜, 扒拉扒拉, 忍不住笑了一声。
很?难不笑,他没见?过靳雪至这样?……当初两个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也没有。
靳雪至其实?比他小几个月,入学晚, 复读过三?次,低了他两届,因为这事还一度成了同?级生里的笑柄。
靳雪至像是没听见?, 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几乎住在读书馆。
五年时间弹指即过,绝大部分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其实?迟灼也是, 那段时间, 他看着电视里的靳雪至,偶尔还会想?起那个拙劣地装作把咖啡打翻在他身上的学弟。
而事实?上,那个时候的靳雪至,就已?经拿光了法学院所有能拿的奖学金和文凭,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