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新民平常是不挑食的,被问到还有点馋:“排骨汤吧,好久没吃了。”
“行。”
夫妻俩闲话两句,锁门的时候罗新民想到:“三方回来了,儿子晚上是不是回来睡?”
怎么没见房间有动静。
还用问,刘银凤:“一进来我就闻见酒味,肯定是喝完睡了。”
奇怪,当年军医也没说自己的五感会有后遗症。
罗新民鼻子动动什么都没闻到,锁上门:“回来就好。”
父母拉上客厅的灯,罗雁的房间里也就看不出那一丝光亮,她终于在这种黑暗之中陷入沉睡。
还没天亮,她听到一声鸡叫。
罗雁迷迷糊糊想:天亮了,但我不上学,我还要再睡一会。
只是她下一秒就觉得不对,因为市里是不允许养活禽的,哪怕偶尔有想留几天再杀的鸡鸭鹅,大家也会把它们的嘴绑上捆在家里。
也不知道是谁家,居然让鸡叫得这么大声。
罗雁嘀咕归嘀咕,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翻个身接着睡。
然而这只鸡十分呱噪,一声接一声地提醒大家天快亮了,甚至听上去像是有一群鸡,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罗雁没忍住起床,到院子里想找找是哪家的人这么没有共信心。
她伸着脖子看来看去,西厢吴家有人要出门上早班,说:“雁子起这么早啊。”
罗雁说句早上好,问:“婶,您听见鸡叫了吗?”
吴婶:“是有,也不知道是谁,回头街道准得找他去。”
刚建国那会市里养活禽的人家其实有些,但60年代闹过一次大范围的鸡瘟,都说这病早晚会染到人身上,尤其像京市这种人口密集,人均住房面积尚且不够落脚的地方,人畜混住是十分的危险,因此市里统一清除过一批,连菜市场都好几年不见活物。
因此这种情况,街道肯定会严肃处理的。
就哪几位大爷大妈,说话谁敢不听。罗雁觉得自己也管不上,看半天确认不了究竟是哪家哪户这么大胆,揉着眼睛回房间。
只是她躺下后再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洗漱。
刘银凤向来醒得早,看到女儿问:“今儿有事?”
平常放假孩子都会赖会床的。
罗雁跟妈妈投诉:“早上不知道哪家的鸡,一直叫。”
一说刘银凤就知道了:“老刘家儿媳妇要生了。”
怪不得,罗雁一听是孕妇也不说人家没公德心,只是仍旧奇怪:“那怎么没把嘴绑起来。”
这刘银凤就不知道:“估摸是忘了,但明天肯定不会叫。”
今儿这么一叫,说不准刘家现在都烧上水了,罗雁忽然有些嘴馋,说:“妈,我想喝鸡汤。”
刘银凤:“行,明天给你买,爸爸先说的今天想吃排骨。”
是应该先来后到,罗雁:“我也爱吃。”
刘银凤调侃:“有什么是你不爱吃的?”
她顺手在女儿的手腕上捏捏,说:“怎么觉得最近又瘦了。”
罗雁竖起手指头嘘一声:“哥哥听见又要我一人吃半斤黄瓜条的事了。”
刘银凤:“不理他,咱能吃是福。”
他们这代人,巴不得儿女都长得白白胖胖的,看着就有一种家里粮仓是满的丰收喜悦之感。
中国人嘛,都愿意讲究个寓意好,要不当时丈夫怎么会买这处东厢房,就是因为它在丰收胡同上。
就是就是,罗雁:“吃得下证明我胃口好,健健康康的是不是,妈。”
可不,刘银凤:“到我这个年纪,想吃还吃不了。”
她在女儿的手背拍一下,洗漱之后先把粥煮上,让孩子看火,自己去买菜。
家里小,罗雁坐在餐桌前也能看到厨房,手托腮不错眼地盯着看,掐准时间把粥舀出来放凉。
等一家三口吃的时候温度就是正好的,罗新民夹一口咸菜问:“哥哥昨晚喝很多吗?”
罗雁:“估计是困,他也好些天没睡整觉了。”
提起这个,刘银凤本来是有点意见的:“一开始我以为三方就去几天,可昨天人家拿那么多东西来,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毕竟儿子是自家的,熬坏那肯定是为人父母的心疼。
罗雁还以为周维方就去哥哥店里,问:“他拿什么了?”
刘银凤:“一些干货,还有两盒茶。”
她寻思儿子确实给人家帮不少忙,没怎么客气就收下,等人走打开一看发现不老少,现在倒不好再退回去。
一说茶,罗新民来了兴趣,放下筷子:“我泡一个试试。”
他从柜子里拿出茶叶,拆开之后说:“还是红茶。”
刘银凤好奇,问:“哪不一样?更好喝吗?”
罗新民:“我也是第一次喝红茶。”
茶叶是出口赚外汇的大头,作为供给的部分实在不多,他也没喝过太多像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