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队长”时聿顿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称呼莫名的有些显得生疏。
“云林蔼,他没回来过吗?”
管家和蔼地笑一下,“六年里他都没怎么回来过,听秦医生说他连自己的家都很少回了。”
时聿呼吸停了一下,装作没发生。
“不过,”管家顿了一下,等站在门口等时聿转身看他才开口道,“少爷之前交代过我,要帮他照看他家里的花。”
“花?”时聿一下子没想起来是对方说的是什么花。
记忆就突然像冬日的潮水般涌来,那一晚在海边别墅,他问过云林蔼,他们在院子里种的是什么花,这个问题至今都没得到回答。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看的。”时聿笑了一下,没问管家关于花的问题。
一天的辗转,时聿已经晕晕乎乎的了,他洗漱过后身上沾满了苹果的香味,床单上没有云林蔼的信息素,却能闻到床边花瓶里的茉莉香。
时聿翻身几下,还是没忍住顶着一团乱糟糟的头发,去衣柜里拿下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衬衫,返回到床上继续睡了。
这一夜都无梦。
几天后医生们在对时聿进行全面诊断的评估后,时聿开始了第一阶段式的治疗。云祉大手一挥,让人在庄园里面特意空个大房间,作为心理治疗室。
他甚至还想到了时聿可能会对这个房间有阴影,直接把治疗室安排在距离东楼很远的西楼。
仅仅是简单的几周呼吸训练,时聿都做的非常困难,明明时间很短却像过去了一天,医生告诉他,下周就要开始脱敏训练了,为期两个月。
不知道是不是医生提前告知的原因,时聿在离开心理室后,情绪很不稳定。
“时医生?”
在这里没有多少人会以这个称呼叫时聿,只有秦樾会这么叫。
时聿看到来人后笑了一下,“秦医生,好久不见。”
秦樾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这天刚好是给老爷子检查身体,并在这之前,也知道了云林蔼找到时聿的事情,所以在这碰到他也不意外。
“还没恭喜你,当上了医生。”秦樾真诚道。
“谢谢。”
时聿和秦樾走到了正厅一楼的落地窗,这里刚好能看见后院的花园。
秦樾还不知道时聿生病,以为云林蔼回来了,他们之间也说开了。
他感叹道:“时间过得还挺快,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你是不知道云队长前几年跟鬼上身一样跟他爹斗的你死我活,差点就把自己职业玩儿没了。”
时聿讶异了一瞬,脸上出现茫然之色。
秦樾没注意到他脸色,只一味的讲着陈年旧事,“那天我要被他吓死,我告诉他你不见了之后,他在边境不顾上级阻拦,开着车就回去找你了。”
“这小子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出那么严重的车祸,还能没事人一样。”
浑身突然生理性的一震,时聿承受着心脏的不适,“出车祸?”
短短的一句,让秦樾发现对方的不对劲,他一转头,时聿的脸色惨白的跟白纸一样。
“你怎么了?”
秦樾沉下声,往周围看了一圈,“云林蔼不在这?”
“他他还没回来”时聿低声回道。
“能跟我再讲一些吗?”
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秦樾后悔自己的嘴说快了,这次没准医生的位置真的要不保。
“那什么,我还有事。”
秦樾假笑,但看到时聿渴求的眼神后,他又犹豫了。
“车祸撞断了他一只右腿,你知道的他那条腿小时候被他爹打断过,所以冬雨天会疼。”
时聿连呼吸都忘了,眼神里是无尽的茫然,他艰难的开口,“我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云林蔼一个字都没跟他提过。
秦樾迅速抽了自己一嘴,“要不还是放我走吧?”
时聿没让秦樾说太多,送走他后一个人愣神的往东楼的卧室走,刚刚在治疗室他没拿手机,这会拿起来一看,上面有一通西北的电话记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