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有些大舌头,为他的声音和态度多蒙了一层柔和,不是咄咄逼人的质问,而是卑微祈求。
“好吗?好吗?好吗?”
“说句话babe,让我安心,好吗?”
“babe~bae~~~”
贺松风垂眸扫了一眼身旁蹭动的巨型刺猬,没管他,而是去处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文案,快速地检查一遍,做完最后的润色完善,迅速发往博物馆,顺带着双手在键盘上灵活飞舞,敲出一封堪称模板的问候与感谢邮件一并发送。
塞缪尔识趣没再打扰,陪在贺松风身边,脑袋跟着手一起扒在沙发边缘,用毛糙的头发去顶贺松风的身体,故意擦出一些躁动的小动静。
贺松风的手指点在键盘上,发出令人心安的白噪音。
滴答、滴答。
腕表转动。
窗外是一望无边的深黑,窗内则是亮堂堂的明黄色。桌上热牛奶的气雾氤氲,不远处厨房里电热水壶发出咕嘟咕嘟作响的沸腾声。
光是贺松风存在这里所产生的氛围感,都足够让塞缪尔陷入无可救药的迷恋,痴迷于贺松风带给他的所有感受,连同患得患失的不安也一并享用。
贺松风的电话响了,突兀的打破这片刻宁静。
塞缪尔立马竖起耳朵偷听。
对方先说明自己的来历,塞缪尔听到博物馆几个字眼,提起的心放了下去。
“亚德里恩先生,你好。”
贺松风回道。
塞缪尔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不顾双方的电话还在接通中,哑着嗓子压低声音小声斥问:“亚德里恩是叔叔身边的一条走狗,你怎么会和他有联系?”
贺松风“嘘”了一声,敲键盘敲到温热的手指尖贴在塞缪尔的嘴唇上,示意他安静。
“anl,是这样的,你的方案我刚刚看了,我认为你会是一个非常适合圣米舒诺国家博物馆的工作者,我对你十分青睐,但你的方案有几点瑕疵问题……”
贺松风轻轻皱了眉,嗤出去的那口气毫不隐瞒的吹进电话听筒。
亚德里恩语气没变,依旧是笑盈盈的。
“anl,请你不要误会我,我并不想为难你,这个节点人力资源的邮箱里填满了来自世界各国的申请书,其中比你优秀的不在少数。”
“恰恰相反,我非常的想要帮助你,我认为你的方案改过以后重新提交,会使你的通过率大大提升。”
“不然我也不会如此着急的向你拨来电话。”
贺松风没着急回答,无声地嗤笑。
正如贺松风所想的那样,果不其然,亚德里恩前面说那么一长串的话,全都是为了下面这一句铺垫的。
“所以……你现在方便出来见一面吗?我想面对面修改效率会更加直接高效。”
亚德里恩下流的念想毫不隐瞒的展露在贺松风面前。
贺松风笑出了声,慢悠悠地从嗓子眼里哈出一团悠长的呼吸。
亚德里恩真的把他当成浪荡的傻白甜了,以为用指缝里漏出去的一点点权力就能把贺松风骗到床上去。
贺松风一转眼,余光里那个刺猬头已经快扎进他的眼球。
塞缪尔的耳朵都快贴进贺松风的骨头里了,就差把手机抢过去破口大骂臭小三、烂小三了。
塞缪尔的眉弓骨深压着紧皱的眼角,纤长乌黑的睫毛自然形成一团逼仄沉闷的阴影,把眼瞳抹成幽绿。
满脸写着不开心,但贺松风不让他说话,他忍着。
“亚德里恩先生,非常感谢你愿意在休息时间帮我修改方案,我能感受到您对我的重视,这令我十分感动。”
贺松风的指腹暧昧地揉搓塞缪尔的嘴唇,面不改色的同电话那头心怀不轨的男人聊着滴水不漏的天,把电话那头的亚德里恩聊得心花怒放 ,以为自己今天晚上真的能约到贺松风这样一个极品美人。
“那这样,我现在去开车……”
亚德里恩的话说一半,就被贺松风惋惜的哀叹打断,
“非常抱歉,我想我做不到与您见面,原因我想您应该十分清楚,恕我不能将我的地址给您。”
亚德里恩“啧”了一声,“是他不让,对吗?”
贺松风看了一眼塞缪尔,含糊地应下:“嗯呢。”
窦明旭是当着亚德里恩的面,简单粗暴把贺松风拦腰掳走的。
自然,贺松风说这样一番含糊不清的话,他也只会理解成为贺松风不敢忤逆窦明旭,这和贺松风对外表现出的温顺乖巧人设一致,亚德里恩不会认为贺松风拒绝他的邀约有任何问题。
甚至,亚德里恩会嫉妒。
“真可恶,他怎么能如此粗鲁的对待你,如果是我,就不会这样对你。”
亚德里恩阴阳怪气。
贺松风“嗯嗯”两声,现在轮到他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不如这样,今晚我们就用电话进行修改,等到我正式成为圣米舒诺国家博物馆的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