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里我是万万不敢待下去了,老太太救救我吧,让我住到庄子上去吧……”
“日子苦是苦了点,至少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
姜家上下皆十分重视琴姨娘这一胎,老太太更是自喜讯传出就日日烧香拜佛,祈祷这一胎平平安安落地个哥儿。
不曾想这才刚开始呢,五花八门的阴私手段就层出不穷,亏得她以为周氏治下,家里后院干干净净。
院儿里的暗鬼要慢慢查,但琴姨娘现下是双身子的人,金贵得很,不能再受惊吓了。老太太思索再三,把琴姨娘挪到了自己的陪嫁庄子上,只让人去知会了周氏一声。
周氏犹如被人打了一巴掌,伏在榻上狠狠哭了一场,“老太太这是疑心我哪……我与她婆媳多年,我的人品她还信不过吗?”
“老爷膝下至今无子,若是个哥儿,迟早都要抱到我身边养着……”
“我比谁都盼着琴姨娘这一胎安安稳稳的……怎么会去使这些小动作……”
被落葵请过来的绿宝,安安静静坐在垫着灰鼠小褥的玫瑰椅上,难得的没有上前劝慰周氏。
她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在条条框框的束缚下生活得异常艰难;
她知道在这里的大多数人眼中,女子就是男人的附属品;
她还知道在这里,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甚至嫖娼狎妓都是风雅行为。
然而,即使早就做好了入乡随俗的心理准备,在看到周氏因为丈夫的小老婆怀孕而欢天喜地、嘘寒问暖时,绿宝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悲凉一片。
“母亲。”她终于温和地说,“您这样贤惠的品格儿,老太太心里明白着呢,她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您且放宽心,别胡思乱想。琴姨娘那边,您暂且放一放,庄子上的吃穿用度都有老太太把关,出了什么事也沾不着您半分。”
周氏呆了一呆,觉得女儿同往日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只隐隐感觉她的话里掺了淡淡的嘲讽。
“绿宝儿,你是……不高兴了吗?”周氏迟疑着问。
绿宝浅浅笑了,“家里添丁是好事,我怎么会不高兴?只是见母亲哭泣,心中忧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