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行至此处,山路已然险峻,怪石林立间夹杂着形状怪异的松柏,路愈发难走。
卓云蔚此时其实已经有些绷不住,很想问问此行究竟去往何处,又与程普离开有何关系,可是他又很不想说话,只期盼着面前的两个人谁能开口问问,结果这一路说都没张口,好像五个人里只有他一个人是傻子。
而如今再往前走就要到民间盛传的危险地带,悬崖峭壁,说不准哪个地方还会有掩藏起来的窟窿,真落下去再无人发现的话,就只能埋骨于此了,即便有人发现,就周围湿滑的土地,也未必能救得出来,杂草说不准藏着什么野兽,反正这就不是活人该来的地方。
卓云蔚正在心里一边吐槽着程普不知道又整什么幺蛾子,一边还要看着最前面的两个人秀恩爱,自己这是妥妥地来找罪受。
就这么思考的功夫,再一抬头就又看见某前阁主正暗戳戳往人身上靠着,凑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之后就见豫王肩膀一降,周围冷冰冰的气息也跟着一滞,随即气息似乎有片刻升温。
真没眼看啊,卓云蔚又开始后悔,想要扭头回去。
可就是在他低头想要眼不见为净之际,却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再抬眼就见原本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突然少了一个,豫王站在原地,一脸凝重地瞧着前方还在颤抖的枝叶。
卓云蔚刚想开口问什么情况,穆则先一步开口:出了什么事?
荀还是如今虽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但经脉无论如何受损,轻功却未减分毫,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动作太快,甚至没来得及多交代什么,只是在离开前一刻用力捏了一下谢玉绥。
不知。谢玉绥如实道,但前面似乎气息不对。
就是那股奇怪的气息出现之际,荀还是猛然甩开他的手先行离开,谢玉绥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再以先前的速度前进显然不可能,谢玉绥没有管身后三人的意思,答了那一声后脚下一点顺着荀还是离开的方向而去。
在场的没一人是草包,顶多像邬奉这样不执着于轻功之上的人稍稍落后,便是这个落后,卓云蔚很快就掠到了他身前。
邬奉为了不让自己被甩开,很不客气地拉住卓云蔚,举手间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妖孽出手必有血光,你离远些,小心溅一身。
卓云蔚看着自己被拉住的袖子:邬小将军怕不是忘了,我曾经也是天枢阁的人。
这不要紧,要紧的是你不觉得,或许是程普刻意将妖孽引到这里。这么个鸟不拉屎的深山里,若是有人事先布了陷阱,而如今妖孽身体又未完全恢复,做了什么杀招还真有可能将他留下,到时候就不是我等能参与的局面了。邬奉说的煞有介事。
程普杀他做什么。
你觉得程普杀他做什么,总不可能为自己,他俩又没仇。可是你跟妖孽之间不是有仇么?昨天我还好奇,听说你跟妖孽有血海深仇。邬奉打量了他几眼,原本我还以为你见到妖孽第一眼就想动手捅死他。
邬小将军。穆则不知何时放慢了脚步,在距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出声提醒,慎言。
邬奉嘿嘿笑了一下,之后没再多话。
谢玉绥的脚程很快,就这么个说话的功夫就只能在树叶交叠间看见一点衣角。
起初的一点点异动越来越响,在又破过几个树叶之后终于于悬崖之处瞧见了几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