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白抬眸,他的目光沉静而坚定,他缓缓握拳,握紧手里的发丝。
“我绝不会把玉佩给殷无梦,因为你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再失去任何重要的人,尊者,如果殷无梦要抢走你,他就一定要先踏过我的尸体!”
这一次,游南音彻底无言了。
顺着河道,玉佩一路漂流到下游,最终在陌生的河岸边搁浅。
李秀白境界不稳,内伤也未痊愈,在游南音的建议下,他打算在幻境中巩固实力后再出去,不料会被一个姑娘捡起来放进闺阁中,一放就是半个月。
这姑娘十八九岁,李秀白听她父母叫她阮盛丹,最近忙着要成亲了,对方不是她喜欢的人,因此时不时跟父母发生口诀,跑了两次后,被锁在房里,男方那边似乎也派出了修士守门。
若是从闺房里跑出去一个男人那真是说不清,就算李秀白有九成的把握不惊动任何人,但万一被发现就没法收场了,为了不毁人清誉,只好躲在幻境中,确保万无一失后再悄悄离开。
好在只剩下两天就是成亲之日,李秀白琢磨,成亲那天人员混杂,自己定是有机会混出去的。
婚礼前一天傍晚,阮盛丹独自坐在梳妆台前,长长叹息一声,她拿过那块捡来的玉,玉表面滑腻冰凉,不知为何总能让她的心境平和下来。
“我分明有修仙的天赋,为何要逼我嫁人?如果是弟弟十八岁就筑基,母亲定会允许他去雪山入道,为何我就不行?我连去北方的路都摸清了……”
阮盛丹痛苦地捂住脸,十八岁筑基的确是十分优秀的天赋了,若是就此困于凡尘琐事,不断生儿育女,却也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李秀白自己的母亲也是在突破出窍期后才招婿,成为道侣近百年,才生下李秀白这一独子。
“这姑娘也是可怜,不过像她这样的姑娘多了去了,”游南音斜斜倚靠亭柱,饮了一口酒,“小白,你不会又善心大发,想要去救人家吧?”
“不,”李秀白盘腿坐在游南音身边,他金丹巩固,气质沉稳,已有强者风范,“本人求道之心不坚定,杂念过多,是无法入道成功的。”
幻境外,阮盛丹双手捂住玉佩,喃喃:“小玉啊小玉,你说我要不要逃婚呢?”
游南音“噗嗤”笑出声,凑到李秀白面前逗他:“哎,小白,这小姑娘叫你小玉诶!”
李秀白淡淡扫了一眼没个正型的尊者,冷不丁道:“之前我别着玉佩时,你也随时能看到我在做什么吧?”
游南音的笑容戛然而止,李秀白却不放过他:“从我四五岁开始……所以你第一次见我才说,我终于来了,你一直在等我进来吗?你希望我来找你?”
一向话多的游南音仰头望天,假装自己没听见他的问题。
境外,阮盛丹在房里坐了半个时辰,混乱的心志逐渐坚定,她下定了决心,站起来,迅速换上一件贴身夜行服,这是她上个月偷偷准备的,终究还是派上了用场。
“保佑我吧,小玉!我一定会成功入道,然后加入宗门!”
阮盛丹将玉佩别到腰间,轻轻推开窗户,灵巧地从窗口跃出去,先逃离家中小院。
黑暗中,她从围墙上跳下,不小心踩到了一只野猫的尾巴,那猫儿“喵”地大叫,一下子引来前院守卫的注意。
完了!阮盛丹面色惨白,她佝偻着身子快速往镇子外逃跑,很快,有人发现了她,大叫一声:“新娘子逃跑了——”
七八个追兵都赶了过来,为首的是个筑基中期的中年男人,他脚程最快,锁定目标后一个箭步冲到她背后,犹如一只幽灵,一掌拍向阮盛丹的后背。
女孩虽有修为却根本不会战斗,她发出一声痛呼往前扑在地上,被团团围住。
“阮小姐,”中年男人垂眸看着她,声音格外冷,“我家公子花了银钱百两,准备用三台大轿抬你进门,那是风光无限的正妻,你居然还要逃跑?先把钱还过来再说!”
“我不要嫁给一个猪一样的男人!”阮盛丹尖叫,随后发出哀求,“让我走吧,求求您,杨管家,您知道银两都在我父母那儿,我若走了,他们定会将银两交还给杨家公子啊——”
“啪”的一声,男人的巴掌抽到女孩的脸上。
“真是不识好歹!”杨管家看了一圈周围的打手,“还看着做什么?把人给我绑回去!”
阮盛丹剧烈挣扎起来,拼了命地输出灵力,乱拳之下,竟叫好几个练气期的男人都受了伤,杨管家面色扭曲,一下子冲上前,甩了她一个耳光后,掐住她的脖子,阮盛丹耳边嗡鸣,整个人都窒息了,无力地仰起头。
“阮盛丹,要不是有点姿色,你给我侄儿做妾都不配!既然你要做贞洁烈女,那我现在就杀了你,也算成全你!”
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阮盛丹掰不开他的手,力气逐渐弱了,垂下手。
会死在这里吗?
死了是不是就自由了?
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
阮盛丹的意识变得模糊,没发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