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有人在说“让我进去”,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很熟悉。
他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向门口。
就那么一眼,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下,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却偏生笃定:那个人,是他的oga。
希诺是被后颈腺体传来的钝痛拽回意识的。
眼皮像粘了层薄胶,他费力掀开一条缝,视线先落在头顶泛着柔光的天花板上,接着才后知后觉地感受身体——每一寸骨头都像被拆开又草草拼拢,连抬手的动作都带着滞涩的酸痛。鼻尖萦绕着一缕淡淡的清香,是属于赛斯的信息素,温和又霸道地包裹着他。
脑子彻底清醒的瞬间,过去几天混乱又灼热的画面猛地涌了上来。
他被赛斯标记了,是完全标记。
指尖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赛斯当时看他的眼神还清晰得像在眼前,茶色的瞳孔里盛着化不开的温柔,唇瓣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喜欢”,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让他心脏狂跳着,又酸又胀。
开心是真的,被自己喜欢的alpha彻底占有,那种归属感几乎要将他淹没;可难过也来得汹涌,毕竟这场标记从一开始就掺杂了谎言。
不过……希诺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后颈肿胀的腺体,那里还残留着赛斯信息素的气息,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能被赛斯完全标记,真的很幸福,哪怕他清楚,这份幸福或许很快就会碎掉。
他动了动身子,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过去几天他昏昏沉沉,全靠营养液维持,如今清醒了,饥饿感便汹涌地冒了头。希诺撑着床单慢慢坐起身,浑身的酸痛瞬间被放大,尤其是腰腹,像是被重物碾过,每动一下都带着钝痛。他下意识想起夜里的缠绵,alpha灼热的体温、有力的手臂,还有落在他皮肤上的吻,耳根瞬间烧得通红,连耳尖都染上了一层薄粉,连忙别开脸,不敢再想。
平心而论,作为伴侣,赛斯无可挑剔。那些他意识模糊的时刻,是赛斯抱着他去浴室清洗,动作轻柔得怕碰碎他;是赛斯换了干净的床单,将他裹进温暖的被子里;也是赛斯耐心地喂他喝营养液,声音放得极软,怕惊扰了他。除了这浑身散架似的酸痛,希诺没有任何不适,甚至精神比以往都好——果然“堵不如疏”是对的,比起冰冷的抑制剂,alpha的信息素才是oga发qg期最有效的良药。
希诺扶着墙,慢慢挪到浴室。简单洗漱后,换上赛斯为他准备的宽松睡衣,布料柔软,带着同样的清甜香气。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卧室门,想去找点儿吃的,结果出来没走几步,隐约听到隔壁书房传来赛斯的声音,低沉的语调透过门缝飘出来,清晰地落在他耳朵里。
“对,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劈在希诺心上。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僵住,脚步钉在原地,指尖微微发颤。
他不是没想过赛斯会发现真相,甚至做好了被拆穿谎言的准备,可他从没想过,赛斯会恢复记忆。
希诺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一定认定我是个骗子了吧?不仅骗他顶替了维安的身份留在他身边,还仗着被人下了诱导剂,缠上他、和他发生关系……
希诺那天虽然被诱导剂影响得失去了力气,可意识却始终清醒。他清清楚楚听到了霍尔说的话,知道赛斯是为了救他,为了压制他体内失控的信息素,才选择标记他的。
越清楚这一点,他就越觉得自己卑劣,他竟然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坐实了破坏别人感情的罪名……希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喉咙里泛起一阵苦涩,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原来我真的,是个坏人啊……
……
谁也没有想到,哈特竟然是里昂的养子。两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骨子里的那份偏执却如出一辙——里昂将诱导剂视作毕生追求的“真理”,哈特则把赛斯当成了生命里唯一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