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呈玉刚到伦敦时,商希林知道他不喜欢容向熙,便在跟他打电话时,常以“你的小未婚妻”的名头称呼容向熙,后来,商希林称呼容向熙的名称渐渐亲昵起来,他叫容向熙“昭昭”。
再到后来,容向熙赴美留学,已经快要成年的年纪。
彼时,商希林便再也不在商呈玉耳边谈论容向熙,反倒热衷于往商呈玉身边塞女人。
不过那时,商呈玉并不在乎商希林对容向熙的感情,他对这位所谓的未婚妻没有丝毫感情,他厌恶一个野心勃勃工于心计的女人,更厌恶她背后那个贪婪无止境的家族。
他对商希林对容向熙的爱,乐见其成。
容向熙听完,仰眸看向商呈玉。
月亮移至中天,轻盈的月光照亮他清隽矜冷的面容,以及他漆黑又通透的眼眸。
他微微垂眸,绅士的姿态看她。
当然,他的眼底没有半分歉意。
只有一以贯之的淡然。
或许多一些假意的温和。
容向熙并没有顺着他的话题解释她跟商希林的关系,而是咄咄逼人反问:“商先生,如果重来一次,你还是会毫不犹豫重复自己之前的选择,是么?”
“昭昭,我跟你的人生,都没有重来的余地。”
言下之意,他当下的每个选择都无比正确。
无论是容逢卿还是秦越,都不过是他一颗小小棋子。
就算重来一次,他也懒得换一枚棋子。
他的时间如此珍贵,他不会将精力浪费在这种无名小卒上。
同样,他也不会放弃试探打压容向熙。
因为,只有在极端的压力下,才能真正认清一个人。
“所以,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误会。”容向熙笑了下,温和说:“我跟你走到今天,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个不配得到爱的人。”
商呈玉并不恼,不疾不徐回复她,“说得不错,我的确不值得爱,我也不想得到你的爱。”
他只是想要她待在身边,想要她的目光全部投向他一个人。
容向熙注视他眼睛,“那就如你所愿。”
——她永远不会再爱他。
风吹树摇,月亮隐蔽在云影后。
商呈玉身上的光亮,骤然泯灭。
隔日,容向熙在李家的茶楼里面见蔺长清。
李家这几年风光不再,无论是在政界还是在商界,都难拿的出令人说道的成绩,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仗着老一辈积累起的人脉和底蕴,这几年李家在高端服务业上还是颇有建树。
他们开设一些茶楼、温泉馆、高尔夫球场还有私家会所,只对京城中那几家金字塔顶尖的家族开放会员资格,并不对公众营业,目的是搭建在京城权贵之间穿针引线的平台。
蔺长清给容向熙的见面地址便是李家开在二环内的一间茶楼。
那是一座五进四合院。
没有名字,不挂招牌,门前是一棵长青古树,还有两尊风化得没有轮廓的石狮子。
门也是风吹日晒,红漆斑驳,大门上挂着锁,似乎眼前只是一座荒芜的院落。
李璟望着台阶上的青苔,“走错地方了?”
“没有。”容向熙说:“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