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那个人,打断他的腿,然后把人丢到白家门口,告诉他们,是秦府的人打的。”
赵红珠吩咐那兵道。
她知道今日她出来见白云鹤的事情,这些兵都会如实转告给秦山岳,那她也不必隐瞒,直接吩咐人打了便是,等她打过一遍之后,秦山岳知道她受了委屈,还会替她再打一遍的。
那兵当即抱拳行礼,回了一声铿锵有力的“是”。
赵红珠心里畅快多了,便满意的继续往前逛。
她幼时常来外京北街游玩儿,外京四条街,分东西南北,东街都是赌坊青楼,西街鱼龙混杂,南街是大型市场,人多眼杂,唯独北街有很多戏楼茶馆,算是正经地方,北街这边还有一个很大的湖,叫朝花湖,湖面上有很多木船停着,每每到了朝花节,便有人在湖中放花灯,內京的护城河上的花灯远没有朝花湖上的好看。
她已三年没瞧见过了。
丫鬟则乖巧的跟在赵红珠的身后,等着赵红珠吩咐。
赵红珠在朝花湖逛了一圈之后,才回了吕家,她从后门回到吕家,本意是不想惊动吕家的人,但是当她回到吕家的时候,却瞧见吕家后院儿里早早地等了很多人,吕家大夫人与吕家的小姐都在,院儿里还摆了很多红盒子。
赵红珠心里一惊,当即上前行礼。
“红珠方才与旧友有约,出去小转了一圈,可是给伯母添麻烦了?”
吕夫人便起身扶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哪儿能呢?你这孩子,是有天大的福气,知道你要成婚,太子爷那边儿给你添了嫁妆了。”
赵红珠心里又是一惊。
她跟太子爷可素不相识,太子爷给她添什么嫁妆?
“你——”吕夫人的话到了喉咙口,又吞了回去,把所有丫鬟都遣下去,然后让自己的女儿也下去,等厢房里没了人,才说道:“你哥哥当年与太子也是有些情谊的,当初你幼时,太子爷还曾乔装打扮去你家玩儿过,只是你都不记得了,此次太子爷赏你的东西只算为你添妆,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而且吕平也是太子党,所以吕夫人才敢肆无忌惮的谈论起来这些。
赵红珠心口处的心悸之感才渐渐缓和下来,与吕夫人又谈了几句之后,等吕夫人走了,她才开始翻这些盒子。
一共四个盒子,前面三个盒子里面装的都是金银珠宝,分外华贵,唯独最后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封信。
赵红珠斟酌着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面是太子给她写的信,信的开头,果然先提起了她的哥哥。
当年赵红珠的哥哥也是惊才艳艳之辈,本该参与科考,连中三元,入朝为官,做一代贤臣的,只可惜时运不济,太子说,他得知赵家阿兄被下狱时十分难过,只可惜当时他人微言轻,无力回天。
太子在信中写的颇为真切,并且坚信赵家一定是被冤枉的,且表示日后若是赵红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他,只把他当成如赵家阿兄一般的兄长即可。
赵红珠盯着那信瞧了半天,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她觉得太子是在拉拢她,但是又觉得太子没这个必要,她一时之间琢磨不透太子是怎么想的,但是不管如何,这都是太子的示好。
既然是示好,接着便是了。
赵红珠便将信收起来,不再管了。
京中的人与事都像是蒙着一层白纱的,离得远了便什么都看不清,但只要慢慢走,迟早能走到真相面前去,到时候她便知道太子为何找她了,她有这个耐心。
她收好信后,转头看向窗外。
此时已经是申时了,等她今夜睡下之后,距离她的婚礼,便只剩下一天时间了。
赵红珠压在窗沿旁边,高高的抬起下颌,迎着风,深吸了一口气。
便只剩下最后一天啦。
——
赵红珠叫人打了白云鹤的事,很快便传到了秦山岳的耳朵里。
当时,秦山岳刚从道馆里出来。
他为了解那个古怪的梦境,又跑了一次道馆,只是这个道馆里的道士比那个和尚更古怪,那个和尚好歹还给了他一个符,跟他说让他随身带着,而这个道馆里道士只和他说了一句话。
“前生债,今生孽。”
就这六个字,其余的一概没有,就算是给银子也不说,秦山岳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只能从道馆里出来,往秦府里走。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但人才一上马车,便听私兵禀告了这件事。
“嗯。”秦山岳捏着眉心道:“白云鹤把他另一条腿也敲断了吧。”
他之前专门警告过白云鹤,让白云鹤把那件事烂在肚子里,此生不准见赵红珠,但看起来,白云鹤并没有那么老实。
他本意不想跟白家闹这么僵,白云鹤好歹当初也算是他大舅子,他们以前也是坐下一起喝过酒的,可是白云鹤自己上来找死,那就另当别论了。
“是。”私兵拱手退下。
私兵退下之后,马车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