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赌徒骗谈淇说叶澜要卖诗时,他特意派人提点赌徒留下契书,好再要点银子。
赌徒大多贪心,自然是留了契书,还拿了谈淇的信物,可惜契书是那个小厮云生签的,由始至终,谈淇都没有亲自出面见过赌徒。
谈淇固然十分小心,可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让他名声扫地,且他还真敢用叶澜的旧诗……
可见他近来或许是得意忘形了,又或许是他真的很着急想要挽回自己被秦如斐和叶澜接连压下的风头,想要风风光光嫁进东宫吧。
若他一开始没有动叶澜,谈轻还想不到这个计策。
现在这个发展,也只能说是谈淇自作孽,报应来了。
谈轻三言两语将事实与自己胡诌的部分说完,一脸无辜地冲在座众人摊手,“如今衙门的大人查出来了,这个小贼原来是这位谈淇公子找来的,可更巧的是,他刚写完的新诗居然这么像老师被偷走的旧诗!”
谈轻看向太子,笑容十分嚣张,“太子殿下,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到了此刻,你觉得谈淇的诗是他自己写的吗?”
太子死鸭子嘴硬道:“此案还未查清,七弟妹倒也不必太早断言,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那也太巧了吗?”
谈轻翻了个白眼,转过身看向晋阳王,“晋阳王叔,依你看,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今天这事闹的,晋阳王全然忘了自己要讨好太子,只觉得这事一波三折的,实在是刺激,他由衷地飞快摇头,“这哪是巧合?这不是明摆着就是谈淇派人偷了你家先生的诗,还在我这晋阳王府充当自己所作吗?”
他这话一说出口,晋阳王妃就急得用力拽他衣袖。
晋阳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捂住嘴巴,瞪着眼睛看向谈轻,谈轻哈哈一笑,没再理他。
“连晋阳王叔都是这么想的,大家看了这么久,心里应该也有数了吧?”他说着转眼看向谈淇,弯成新月的双眸中藏着几分讽刺,“看到别人在赛诗会上压了自己一头就要抓人去写诗,真不知道谈淇公子这几天作的那些诗里,到底有多少真的是自己写的,又有多少,是别人写的呢?”
“谈轻!”
太子冷斥:“事情还未查清,你莫要胡言乱语!”
裴折玉微微皱眉,看似漂亮纯良的脸上满是不赞同。
“太子殿下,王妃向来直言直语,但说的大多是实话,他这般猜测,也并非全无道理。太子殿下若是真的相信谈淇是清白的,不妨我们今日一同移步去顺天府衙门走一趟,谁无辜谁又是贼,一查不就知道了?”
谈轻不遗余力地嘲笑道:“怕是有人心虚不敢去吧。”
太子顿住。
若真听裴折玉的,这么多人都去顺天府衙门,就算主持审问的是顺天府尹,即便忌惮他也未必会如他所愿保谈淇,何况为了这种事情去衙门,谈淇的名声定然全毁了。
太子死死盯着裴折玉,别看老七平日一声不吭的,实则阴险至极,简直就是一尾美人蛇!
谈轻跟他混到一起,也近墨者黑变了一副蛇蝎心肠!
他的顾虑,谈淇和小厮云生也不难猜到,眼见谈淇吓得几乎站不住,云生眼里闪过一丝决绝,狠心咬了咬牙,忽然上前跪下来。
“是我找人去抓叶先生的,也是我让人去偷诗的!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家少爷无关,还望太子殿下明察,少爷是清白的!”
他一站出来,谈轻就拧起了眉头,神情微愕。
云生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紧跟着又道:“自从数月前在宫中落水后,少爷的身体就愈发虚弱,根本无力在写诗,小人见少爷为此日夜忧愁惶恐,实在不忍心。那夜在端午赛诗会看到明石先生的诗与少爷的诗风格有几分相似后,小人就生起恶念,背着少爷找人去抓那位明石先生!”
他这番话,瞬间让太子和谈淇在这个左右为难的僵局中找到了破口,谈淇虽然还是不敢出声,太子却当场找回场子,指着云生跟谈轻说:“七弟妹也看到了,此事都是这个奴才所为,谈淇也是被他连累的。”
谈轻看他的眼神像个傻子,“空口无凭,太子殿下是觉得我们在座这么多人都是傻子吗?事实摆在眼前,他这么着急跳出来,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是替罪羊吧?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顶罪,这也不值得吧?”
大部分人不会承认自己是傻子,所以他们一听谈轻这么说,看云生也觉得他就是替罪羊。
太子哽住,“你!”
谈轻不搭理他,低头看向云生,“刚才我问谈淇那诗是不是他自己的,大家都听到他承认了。也是你告诉我们,这诗是谈淇两个月前就有了想法的,可你现在又告诉大家,这诗是你让人偷的?云生啊云生,你自己想想你这前后不一的口供,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可信度吗?还是你觉得在座诸位都是蠢货,你说什么都相信吗?”
云生心思缜密,正要反驳,却被谈轻抢先一步,先声夺人,“你什么都不用再说,首先我也不是顺天府衙门的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