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眼底翻涌复杂情绪:“你确定,是你帮你朋友洗?”
明显在怀疑元时愿。
元时愿理直气壮道:“本来就有。”
他记得可清楚了,“那段时间我的好朋友生病,吃了药很早就睡下了,我当时不困,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把我们俩的袜子洗了……”
“然后我就在院子里接水,准备洗袜子。”
“再然后呢?”江珩知道元时愿说的是哪件事了。
再然后,元时愿含糊着不说。江珩却知道之后的发展。
小时候,元时愿的袜子都是他帮忙洗的,但那段时间他感冒发烧,身体不舒服,很早便睡下了。
元时愿心血来潮,半夜拎着小桶去接水,回来蹲在塑料小板凳上,准备大展身手。
他刚把小盆子端起来,却突然看到盆子里装着老鼠的一家多口,他吓得扑通一下跌坐在地,边捂住嘴巴哭边往屋子里跑,连鞋子都跑不见了。
江珩吃了药、睡了一觉后,感觉身体没那么沉重。可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元时愿双膝跪坐在床边,雪白脸蛋灰扑扑的,哭得又伤心又难过,胡乱用小手抹眼泪。
顾不上元时愿身上脏不脏,他赶紧起来把元时愿抱在怀里,一边帮元时愿擦眼泪,一边用手势问发生了什么。
得知元时愿是被老鼠吓的,江珩又无奈又觉得好笑。好不容易把元时愿哄好,他又在纸上一字一字地写——
小哭包。
小元时愿自然不服:“我胆子很大,但谁不怕老鼠啊。”
“虽然当时发生了一点意外,但我确实准备帮朋友洗袜子。”
元时愿看着alpha们默默交出一枚珠子。
他就知道,这群天龙人肯定不可能有帮别人洗袜子的经历。
“我小时候,也帮我朋友洗过袜子。”
江珩有一样的经历,本不需要上交珠子,却还是交出一颗。目光沉沉锁住他,一字一字说,“小时候的袜子,都是我洗的。”
有共同经历,江珩不需要给珠子,江珩是没听清楚游戏规则吗?
当元时愿对上江珩那漆黑到纯粹的瞳孔时,他再一次不合时宜地,想起儿时的好友。
他们的眼睛真的很像。
“什么朋友啊,还帮忙洗袜子,这么亲近。”
应明澈语气带着酸意,“要是我,我肯定抢着帮你洗,又怎么舍得让你洗袜子……”
元时愿不听他油嘴滑舌,面无表情道:“下一个人是谁?”
最后一个人是应明熙,他转过写字板,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没办法说话。”他唇角虽挂着笑,但眼底没什么温度,“也可以理解成,我当了一段时间的哑巴?”
元时愿愣了愣:“明熙哥,你当时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吗?”
“也可以这么说。”应明熙对他笑了笑,“也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经历。应该没人和我一样吧?”
这个经历的确比较特殊。
人受到极大创伤或惊吓时,身体会采取应急保护措施,导致功能性障碍,暂时失语。
元时愿交出珠子后,身边alpha陆陆续续交出珠子。
只有江珩一动不动,他平静地开口:“我小时候也有过类似经历。”
“有很长一段时间失语,后面才慢慢好转。”
元时愿瞳孔蓦地放大。
他这才仔细端详江珩的脸,很熟悉,在他第一眼看到时,便觉得格外熟悉。
不管是五官,还是眉眼间的神韵,亦或是,那枚标志性的耳钉。
现在又多了一项,类似的经历……
真的会这么巧吗?
元时愿故作不经意地坐在江珩身边,观察alpha的黑色头发,尾端带着很自然的卷。
“你头发是烫的吗?”他说,“看起来好自然。”
江珩垂下眼帘:“没有烫过。遗传我妈。”
不是烫的啊。
元时愿有些失落,刚要说话,又听江珩补充说,“不过小时候还是直发,长大之后,头发才慢慢变卷。”
元时愿眼睫倏地抬起,眼底翻涌抑制不住的欣喜。
“你刚刚说的好朋友……”他斟酌用词,又说,“好巧,我小时候也有这样一个好朋友。他经常帮我洗袜子,还一直照顾我,对我特别特别好。”
江珩认真看向他,轻声问:“那你还记得他吗?”
“当然记得!他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元时愿不假思索地回答,又遗憾道,“但可能对他来说,我就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就算再见面,他也不一定记得我。”
“会记得的。”
元时愿紧盯江珩不放。
在这样的注视下,江珩缓慢地回望过去,声音轻却笃定,“你这么好,他一定会记得你。”
他们的对话,在其他alpha眼中就像拉家常、闲聊那般。江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