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首饰铺子里把这些白珠子放在发簪或帽花上当装饰,很受富人喜欢,带了白珠子的簪子价格要翻上几番,不是普通人能戴的起的。
那时候摸回来的河蚌有好几个,才开出一个又大又圆的,其他的都是些又小又扁的不值钱,赵洛川把珠子带上镇上换了钱,剩下的小的就留给了赵方初玩。
俩人凑在一起讨论着哪个好看哪个不好看,又说快夏天的时候还去河里摸些回来,说不定还能再得一颗白珠子呢。
夜渐渐深了,俩人才消停下来。
杨春晓站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徘徊着,夜晚的阴风吹的她裹紧了破败的衣裳,她踌躇了一会儿,依旧不敢踏进家门。
不知谁家的饭菜香被风带到了她的身边,杨春晓饿了好几天,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了,肚子里不断发出咕咕的叫声,迫使她鼓起勇气,慢慢推开了院门。
院子里,杨春晓婆母刘友莲正弯着腰涮洗着晚上吃饭的碗筷,她夫婿刘天佑则叼着烟杆,一言不发的坐在堂屋的门槛上。
刘友莲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的说着杨春晓的不是,刷碗的手使劲的揉搓着,好像这样就能发泄出心里的不满似的。
杨春晓颤抖着身体站在门口,怯懦的低喊了声:“娘。”
刘友莲听见有人叫,抬头一看是杨春晓,嘴里怒骂的声音一下子就大了起来:“你个丧门星,还敢回来,钱拿回来了没有,拿回来没有!”
说着人就已经扑了过来,撕扯着杨春晓的头发。
杨春晓没吃饭身子虚弱的厉害,被刘友莲一下子撞倒在地,任由她压在自己身上撕扯,缩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
刘友莲又骂又挠了好一阵才稍微有些冷静下来,从杨春晓的身上下来,狠狠的在她身上啐了一口。
杨春晓被打的眼前发黑,倒在地上坐都坐不起来,生怕刘友莲发狠自己还要挨打,连忙开口:“娘,我知道,我知道怎么把钱要回来,我弟弟在镇上读书,最要脸面,要是,要是我们能直接在镇上找到他们,肯定,肯定能把钱要回来。”
“我呸,你娘是什么人,滚刀肉一块,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从她手里要回来钱,做梦。”刘友莲越想越气,抬脚还要踢过去,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过来的刘天佑拦下了。
刘天佑比他娘明白事理,听杨春晓讲完就知道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杨春晓,眼里满是厌恶:“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你娘吗?”
第82章 镇上
杨春晓见刘天佑还愿意跟自己说话,也不在意他言语间的冰冷,忙不迭地点头道:“知道知道,我娘给我弟弟在镇上租了个屋子,我去过两回,还记得路。”
刘天佑无声的点点头,蹲下身把手放在杨春晓的脖子上,慢慢的收紧了力气:“就按你说的办,要是这次还要不回来钱,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咳咳咳……”杨春晓只觉得呼吸受阻,脑海里一阵阵的眩晕,整个人神志都不清醒了,只能胡乱的蹬着腿,仿佛一条快要溺死的鱼。
刘天佑在最后一刻放开了手,往地上丢了一块凉透的馒头,头也不回的朝屋里走去了。
刘友莲补上刚才没踢的两脚泄愤,嘴里头还一直骂着,转身回了堂屋里,把门插的死死的,全然不顾还躺在院子门口的杨春晓。
杨春晓还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在地上躺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原本就不保暖的衣服这下更是冷的刺骨。
堂屋里进不去,院子里又没有挡风的地方,杨春晓捡起地上的馒头,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柴房里。
馒头又冷又硬,上面还沾上了尘土,更加难以下咽,杨春晓通红着眼睛流着泪,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着馒头,眼前闪现过杨冬湖的样子。
新衣裳新簪子,连原本瘦的尖尖的下巴也长出了肉,一看就是被夫家好好对待的样子,想到以前杨冬湖被王杜鹃推出去抵债的时候,那时杨春晓心里还是有些隐隐幸灾乐祸的,他们两个都是家里的透明人,受磨难也应该一起才是。
可如今见了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悲。
她紧咬着下嘴唇,不敢哭出动静,眼泪爬过新添的伤痕,杨春晓也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很久很久,才终于在无尽的悔恨和自责里晕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杨春晓还蜷缩在柴堆里,忽而门被大力的推开,刘友莲尖酸的声音在耳边乍然响起。
刘友莲恶狠狠的掐了把杨春晓的胳膊,唾沫都快要喷到的她的脸上去了:“要命的伥鬼,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赶紧起来,钱要不回来有你睡的时候,赶紧爬起来!”
刘友莲才不管夜里冷不冷,杨春晓会不会受冻,只要她冻不死,还有一口气在,能去镇上要钱就行。
杨春晓受了刺痛,猛然间从睡梦中苏醒,双眼一睁就看见刘友莲几乎扭曲的面庞,还以为自己身处在地狱深处,面前站着的是索命的恶鬼,吓得“啊”一声大叫。
“你疯了,大清早的叫什么叫,你还嫌我没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