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围着关着马儿的笼子缓步走了一圈,随口跟孟克说道:“这么好的马,你也舍得献出来?”
“臣老了,这匹马再好,留在臣手里也只能用作观赏。臣见大台吉还没有一匹合适的坐骑,正好这匹马跟气宇不凡的大台吉很相衬,这才想请大王代臣献给大台吉。”孟克笑着奉承道。
莫勒嘴角噙笑,又问:“那为什么现在才献出来?”
孟克解释道:“这匹马性子烈,因为又换了个新地方,所以有些焦躁不安,臣怕贸然将它带进王庭会伤了人,所以等了一段时间,让它情绪平静下来后,才放心将它带来王庭。”
莫勒走到马头处,看着它那淡蓝色清透澄澈的大眼睛,一如蔚蓝无云的天空,满意地颔首:“是一匹难得的好马,本王替大台吉收下了。正好也到了赛马节,到时候大台吉刚好可以用这匹马去比试。”
“臣提前庆贺大台吉,夺得第一!”孟克扬声阿谀道。
这马屁拍得正好,莫勒愉悦地大笑了两声。
待孟克离开后,莫勒让哈尔把马给萨日牵过去,并让哈尔传话,让萨日两天内驯服这匹马,带着它去参加赛马节。
赛马节前一日。
朝鲁办完事回到府里,才坐下喝了口水,阿提拉便走了过来,坐到他旁边带着些焦色地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匹母马已经带了回来,尾巴也清理干净了,不会让人查出端倪。明日你就带着它去草原上,到时候,你让人把它栓在第三个赛马的马圈里,让其它马儿沾上它的气息。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宝音的马。”朝鲁事无巨细地嘱咐道:“等萨日开始比赛,你也带着宝音去骑一骑马,免得人怀疑。”
阿提拉颔首:“我知道了。”
说完,她还是有些担心,却见朝鲁气定神闲地喝着水,不免向他确认:“你们真的能保证,事成之后,父王不会查出一点证据吗?”
朝鲁安抚她道:“放心,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我阿父和骨都侯?”
“我哪里不相信你。”阿提拉斜他一眼,提到孟克她又想起一个问题,便问:“可就算父王查不出证据,他多少也会迁怒骨都侯,难道骨都侯就甘愿这样被我们利用?”
朝鲁看着她,缓缓笑道:“为了以后的富贵和地位,骨都侯自有选择。”
王庭内,乌日格知道儿子这两日一直在试图驯服一匹烈马,所以她这两日都准备好了伤药,等萨日来给她请安的时候就给他擦上。
下午,萨日来到她这里,乌日格看儿子手背和手心,还有脖子上又添了些瘀伤擦伤,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给他擦了药。
萨日知道额吉这样是心疼极了他,便安慰她道:“儿子没事,额吉不要担心。儿子今日已经驯服阿扬嘎了,额吉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阿扬嘎是他给马儿取的名字。
乌日格唇畔便扬起一缕浅笑,抬手摸了摸小少年青涩的脸颊,目光温柔如春水般望着他说:“萨日很厉害,额吉为你感到高兴。”话音一转,她认真叮嘱他道:“只是明日赛马节,额吉希望你首先保护好自己。”
她知道萨日必须参加此次赛马节,她无法阻拦,只能言语上叮嘱萨日。
“是,额吉,儿子记住了。”
翌日,右谷蠡王王驾浩浩荡荡从王庭出发,出了凉城,到达了比赛的一处草原。
自古赛马节,是从来不会不许百姓前去围观,再加上听说这次那个有汉人血脉的大台吉也会参加,所以这次赛马节不仅凉城内,还有草原上许多百姓前来一观,看比试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看看这位大台吉的骑术如何。
广袤的绿野之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可见节日盛况。
到了时辰,莫勒讲了几句话,展示了一下第一名的奖赏——一整张狼王皮以后,便在此起彼伏、声音震天的欢呼声中宣布比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