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他肯定对这种单方面的入侵无比痴迷,捧着手机就好像捧着一无所知的你。
他想说他绝对会将屏幕放到最大,恬不知耻地把自己卑微的唇印在你如玉般的脸颊上。一边自/渎一边用火热的爱来伪饰自己被欲望沁透而催生出的占有欲。
他是谁?
是已经这么做了的季斯时,还是有贼心没贼胆,想做却被无法突破的道德底线绊住腿的顾云舟自己?
“真是笑话,顾云舟,你在谴责我之前,要不要先问问你自己?”
屋内二人的思考被忽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他们同时抬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季斯时正倚在画室门口,歪着头,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时鹤鸣。
“被你发现了啊哥哥……”
“可这都不算什么,这都不足以说明我对你万分之一的爱,也不足以向你揭露出万分之一的我。”
“哥哥,和我回家。”
我带你看更黑暗更真实的季斯时。
时鹤鸣就这样婉拒了顾云舟陪他一起去的打算,独自跟着季斯时来到了他的出租屋。
出租屋离学院不远,离时鹤鸣自己在校外租的房子也不远,甚至就在对面。
近到拉开季斯时卧室的窗帘就能看到时鹤鸣每天睡觉的床。
时鹤鸣被季斯时带着打开他卧室的门,瞬间被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夺了呼吸。
如果说那场雨中的暴行和画室的监控都不足以彻底的,将季斯时留在时鹤鸣心中那个积极又坚强,柔弱却十足天真的影子击溃。
那再加上这一张张照片,就足够了。
墙上照片的时间跨度不大,与他穿过来的时间刚好吻合。
可以看出拍这些照片的人一定跟踪了他很长时间,甚至可以说是随时随地,无时无刻不带着相机将他言行举止收藏。
这些照片里有他在画室画画的,有他在教室上课的,有他走在花园边上的,有他在床上熟睡的,有他洗完澡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的,顺便说这一下这张照片明显比其他照片皱的多。
甚至他还看见了当时被辉腾那人按在墙上的另一个角度的照片以及和宁昫宸他们的几次聚会的合照。
这些人的脸上布满了刀划出的刻痕,唯独他的脸无比完整,被人万分珍爱地保存着。
“哥哥,看这里。”
季斯时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潮红,他眼角向下耷拉着,嘴角却不受控的向上。
他的脸上同时有着难掩的激动与莫大的悲伤。
斯时的眼睛在笑,可他看起来却难过的要哭了。
季斯时用一种疯狂的语调吸引时鹤鸣的注意,在感受到向他投来的目光后,又动作夸张地张开双手,以一种戏剧化,只有在演员谢幕时才会用到的肢体动作指向房间另一边。
那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柜子,柜子把手上有一把密码锁。
“密码是四月一,我遇见你的那天。”
四月一,正是他穿到这个世界的那天。
时鹤鸣输入密码,锁应声而落。
柜子里的东西很普通,几件普通的衬衫,一件灰色的卫衣,一个浅蓝色的牙刷,一团染血的纱布和几条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色男士内裤。
就这么几件普通的东西却让时鹤鸣的喉咙感到尤为不适,好像贪嘴多吃了几口清明祭台上供奉的青团。
黏糊糊青团一半顺着重力滑下口腔去往食道,另一半却还紧紧地黏在喉咙上。
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越是努力喉口恶心的感觉就越明显,最终引得人胃里一阵痉挛,弯下腰好一顿干呕。
时鹤鸣没有干呕,他只是感觉整件事无比荒谬。
他从未如现在这般感到挫败,他甚至觉得自己正站在莫比乌斯环的一头,而既定的命运坐在一旁,放声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救世?
别天真了,你救不了的。
你眼前这些人的命运早已注定,他性格中的黑暗偏激是命运亲自为其书写的注脚,是不可违逆的批语。
放弃吧,天真的修者,放弃你所谓的苍生道,天下万物各有其命,这些都不是你一人能背负的因果。
放弃吧,你眼前的人不值得你如此用心,他们同你相比就如同蟪蛄之于龙蛇,瓦砾之于明珠。
“看到了吗,哥哥。”
季斯时的话语将时鹤鸣从可怖的幻觉中拉回,差一点,他的道心差一点就要在这幻象中迷失。
“感受到我的爱了吗,哥哥?”
“我爱你,非常爱你,像中了邪一样,像死一样爱你。”
“我整天跟在你身后,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面前,我不求你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我只求你爱我比别人多一点。”
“哥哥,你到底会爱上什么类型的人呢,这个问题我思索了好久,我发现即使你掩饰的很好,但眼神总会落在弱者身上,那些人越柔弱,越可怜,就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