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头也给了,各色在一起足有一打,且还赠了一双袜儿。
这下子半日赚的已是要花干净,但霍凌没什么不舍得。
原先就常给家里添置物件,买些吃食零嘴,现下给自己夫郎买,愈发收不住手。
衣裳料子外,在外头小摊上捡了一支猪毛的刷牙子,想着牙粉快用完了,以后就是两个人用,耗的更快,索性一并要了一盒。
又买一把木梳、一把铁剪、几根粗针细针、几样棉线彩线,眼看把大嫂嘱咐的都买全了,他把东西收拢在一处,卷进衣裳里省得弄丢,仍边走边往两处看。
片刻后停在一摊子前,这处是一妇人,贩些红绳编的饰物,过年时他曾买一对儿缀着银珠的红头绳给侄女霍英,还教大哥念叨好几日,说他乱花钱。
“这手绳怎么卖?”
他打量一圈,看好一挂着桃木葫芦的。
昨晚他其实没睡实,知晓颜祺夜里也醒了两回,呼吸杂乱,一个劲往被子里躲,怕是做了噩梦。
素有桃木压惊,葫芦保平安的说法,寓意不差,送人正应景。
这等小玩意不算贵,也就当中的木雕值点钱,霍凌给了二十文,揣进怀里妥帖放好。
末了不忘在糖铺子包二两切成指头大小块的饴糖,往肉摊儿上割了一斤带肥膘的肉,用叶子裹了,打道回府。
第5章 小葫芦
村口处,一群小子在撅屁股玩泥巴。
二毛见了他,顶着张小花脸兴高采烈地跑过来。
“二凌叔,我小爹说你娶了新媳妇!是真的不?”
“小小年纪,成日里惦记新媳妇。”
霍凌笑道:“不是新媳妇,是新夫郎。”
“那有喜酒吃没?”
半大小子们最惦记吃喜酒,在乡下,除了过年的年饭,基本只有吃席时能敞开吃肉,沾一顿油水能回味俩月。
别说孩子了,大人听见也要高兴。
霍凌想了想道:“有,只是现下还不知日子,放心,保准少不了你们。”
一言既出,换来小子们一顿欢呼。
……
太阳当空挂,鹿角在脚下拖出长长的枝桠状的影子。
“汪!汪!”
大个儿永远是第一个听见霍凌回来的,隔着几丈远就急得在家仰脖叫。
霍凌加快步子,院门适时从里面打开,开门的却不是叶素萍,而是颜祺。
他该是洗了头发,正披散着长发晾干,几缕细软青丝沿着肩头滑下,身上套的是叶素萍的衣裳,并不奇怪,只是仍显得宽大。
霍凌眨眨眼,仿佛眼皮子被烫了一下。
“你回来了。”
颜祺察觉到霍凌的视线,不太自在地摸了摸头发。
“嗯,回来了。”
霍凌干咳一声,像是才刚找回自己的舌头。
“怎么洗头发了,进屋去待着,当心见了风头疼。”
颜祺想帮霍凌拿东西,可一看那偌大的鹿角,也知自己提不动,别的东西都在身后背篓里,也不方便伸手去接
只好下意识地跟在汉子身后,步子不敢迈很大。
“已经干了,灶屋里烧着火,我一直在里面烘来着。”
晚来一步的叶素萍看着这情形,忍不住笑。
怎么这俩人遇一起这般拘谨,她不知颜祺,但老二可不是腼腆人。
霍凌并不知颜祺跟在自己后面,转身时差点撞了他。
他尴尬地抓两下后脑勺,“你走路咋也没动静。”
颜祺连忙后退一步。
霍凌想说自己不是那意思,他想跟着就跟着,可看小哥儿低着头不言语,这话又不好说了。
“老二饿了吧,祺哥儿,我这空不出手,你给他端碗饭。”
叶素萍看不下去,出声给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的颜祺指了条明路。
“啊,好。”
颜祺连着点了几下头,重新钻进了灶屋。
见他走了,叶素萍无奈摇摇头,上前拍了霍凌胳膊一下。
“你得和祺哥儿多相处,他从前不见得是这个性子,在咱们这儿到底人生地不熟。”
霍凌人高马大地叹气。
“我知道。”
他摸了摸前襟,想着幸亏买了手绳,一会儿就拿这个起头说话,再不济就把大个儿叫进屋,两个人逗逗狗。
霍凌今天为了买东西,回来得晚,饿得肚子打雷,先把肉挂上梁后防耗子偷吃,接着便是一顿风卷残云。
颜祺守在一旁。
叶素萍拦了他一上午,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
而霍家人不开口,许多东西他不好擅自碰,只得等霍凌吃完,预备着收拾碗筷。
“药喝了么?”
饭后,颜祺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披着头发认真洗碗,霍凌看见矮炉上的药罐,打开瞧了一眼,里面还有剩下的药渣。
马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