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点头,差不多:“不算远!”
“但也不算是不远吧。两百年了!”
“你不能以后世的时间算如今!后世发展快,一年一变,十年飞速。但而今呢?这两百年,时代未变。传播慢,各种思想爆发期,相互碰撞期,谁的理念能被推崇?”
桐桐’哦‘了一声,意思是孙子远不是后世那般地位。想想也对,孔孟的地位也就那样,对吧。可以理解:“然后呢?”
“而在孙子之前,人家是怎么打仗的?”四爷就说:“先下战书,而后约战,此为礼。”
桐桐挠头,春秋时,是如此:先相互下战书,然后约好打架的地点。使臣相互送战书,这才有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话。
排兵布阵必须整整齐齐,你五百战车,我五百战车。没排好,咱先不打,等你排好了,我再跟你打。如果这个时候不等对方排兵列阵先开战,这是不道德的。
还有,人家规定,战场上不许俘获年迈者,此为不仁;战场上对方的战车坏了,不能去追击。
记载中,楚国和晋国就有这样的情况,晋国的战车坏了,楚国的士兵不攻打了,还过去帮忙把晋国的战车给修好,而后重新开打。
但这是春秋时候的事了,后来不就是孔子所批判的礼乐崩坏么?
孔子说,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
这话的意思是说,礼乐征伐是天子才有的资格,天子征伐诸侯,此为正义的。而诸侯之间相互征伐,此为无道。
因为战国时期早没有了那种君子之战,所以才说,春秋无义战,战国无君子。
春秋时期所有的争霸之战,皆为不义!
战国礼乐崩坏,毫无君子之行。
桐桐就说:“所以,不君子又如何呢?”
“但你忘了,任何习惯都是有惯性的!而今在一个变革期,非君子之战就是被讨伐的!而你,你的手段一定比非君子更’小人‘。”
桐桐:“……”这话说的!兵家之事,对吧!不能按照儒家的标准来判断。
但话说到这里了,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蹭的一下给站起来了:“这倒是提醒我了!孟子说,征者,上伐下也,敌国不相征也。可对?”
对!那又如何?
“你担心我不君子,惹非议,使得韩国打下来都不好治理,是这个意思?”
对!
桐桐就笑了,压低声音:“既然孔子定了调子,我按照孟子所说去做,总归不会错了吧。”
四爷:“……”愿闻其详。
桐桐便一脸得意:“孟子不是说了吗?征者,上伐下,敌国不相征。这不就是说,要打仗,那一定是上位者征伐下位者,两国便是为敌国,也不赞成相互征伐。那如果我先逼的韩国跟秦国称臣,那秦国便是上位者。彼时,韩国若有不服者,以上伐下,我占理呀。”
四爷:“……”孟子的话你是这么想,这么用的!那孟子怕是不能含笑九泉的。
桐桐却笑:“此策,可瓦解韩国,使其丧失求存之心。若战,耗费最小。一战,便可灭国!”
四爷看她:历史上,韩国被打的遭不住了,于大致十二年后向秦称臣,纳地效玺,请为藩臣。又一年后,韩国连南阳也献给秦国了。饶是如此,亦是没能躲过被灭的命运,又一年,秦出兵,韩灭。
今儿一说话,话说到这份上,她竟然从孔孟的话里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而这竟然与历史这般巧妙的巧合了。
当然了,她这会子还没反应过来。
于是,他又看碗里的酢浆:“……回吧!”
“吃浆水面吗?”
四爷:“……”能说啥呢?“吃吧!”吃!吃!你的胃口这么好,吃吧。
出来了,都上了马车了,桐桐’诶‘了一声:“是不是这轨迹……”
四爷看她:也不知道你这脑子转的到底是快呢?还是慢呢?
但既然都想到这里了,那就这样吧。
他就说:“历史上,是蒙骜先攻下韩国十二城。而后,除了韩国之外的五国联合,未能胜秦国。此时,韩国吓着了,知道接下来必灭它,这才称臣。又苟延残喘了两年!”
而今,韩国可没吓着,你想叫它提前称臣,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桐桐就凑到四爷身边:“容易!这不是有你吗?”
“自己想主意去!你那损劲,够用。”
桐桐:“……”她再往前凑:“韩国有利器!天下至强弓劲弩皆从韩出。其弩能射八百米,洞穿人心、胸;其剑锋利,陆断牛马,水截皓雁,可斩坚甲铁幕……”
四爷看她:“秦武器不在韩国之下!韩国确实有利器,然产量小,与秦国不同,秦国是批量制造,可随时更换武器零件。所以,韩国哪怕有利器,亦不能称雄。一旦战中有些微损毁,得重新锻造。韩国人少,许多事办不到。”
“可这也是他们最后的胆气!你就说,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