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顺着脊椎滚下。
这可如何是好?
池天佑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走投无路之下,心中不由得迁怒,暗骂:王升那个废物!
若不是他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他怎会去赌坊赌钱?
又怎会落得这般地步?
还有池也家的那条疯狗,他原本想着偷偷溜进去“借”点钱财,先把赌坊的钱换上。
谁知那狗的鼻子十分灵敏,他每次刚一出现在池也家院墙外,那狗便对着他大叫。
“咔哒”一声,门锁被人从外面打开。
随后便是一声“砰”响,仿佛在示威一般,外面的人一脚从外面踹开。
池天佑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缩进角落里,不断吞咽口水。
“你……你们想干什么?”
“呦,醒了。”为首的人满脸络腮胡,一道长长的刀疤横贯半张脸,和身旁几个小弟嬉笑着看向池天佑,“把人给我带出来。”
“是,奎哥。”
乌奎身后钻出两人,流里流气地朝着池天佑晃悠过去。
“你们别过来!”
那二人根本不搭理池天佑,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反剪到背后,动作粗暴得如同押解犯人一般。
见池天佑挣扎,其中一人不耐烦地伸手,狠狠推在他脑袋上,喝道:“老实点!”
两人一路压着他走到另一间宽敞的房间,屋内摆放着鞭子、热烙铁等东西,看起来像是刑房。
乌奎早已在坐在一长凳上,神情散漫。
这种事向来是他负责处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视线触及角落里五花八门的刑具,池天佑脚下一软,险些栽倒。
身后二人抬脚,用力踢在他膝窝,池天佑吃痛跪下,一脸灰白。
“说说吧,打算什么时候还钱?”乌奎漫不经心地问道。
池天佑只觉这房间阴森森的,好似无间地狱,一时愣神,没有应答。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我们大哥问你话呢!”池天佑身后之人见他没有反应,毫不留情地将他踹翻在地。
池天佑脸磕在地上,恍然惊醒,顾不得起身,爬到乌奎脚边,一手抓住乌奎的裤脚,面色惊恐道:“奎哥,你再宽限我几日,我一定会把银子还上!”
见乌奎不为所动,池天佑忙道:“奎哥,你相信我!奎哥!”
“相信你?”乌奎嗤笑一声,抬脚将人踹飞出去,“还想再跑一次?”
乌奎这一脚,力道十分重,池天佑只觉胸前的骨头要碎掉了,但他仍强忍着疼痛,跪着走到乌奎面前。
“不会的,奎哥,我再也不敢了。”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池天佑一边求饶,一边磕头。
“把赌债还清,我自然会饶了你。”乌奎从怀中掏出一张欠条,粗鲁地抓着池天佑的头发,将借条递到他眼前,“看清楚了,一共二百两。”
“二百两?!”
池天佑因吃痛翻着白眼,陪笑道:“我记得我只借了二十两,奎哥,您是不是搞错了?”
他爹娘应当还有点积蓄,再卖点地,勉强能够凑齐二十两。
可二百两银子,就算把他剥皮抽骨,他也还不起这么多钱。
“你算什么东西?”鞭子划过长空,犹如利剑破风,“嗖”的一声抽在池天佑背上,“我大哥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啊——”
池天佑疼得五官移位,发出凄惨的哀嚎声,趴在地上好半天没能缓过来。
乌奎抬眼制止了那人的动作,按着池天佑的头,将借条怼到他眼前,道:“二十两是本金,剩下的是利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是你亲自签字画押的,你想赖账不成?”
“不敢,不敢。”池天佑连声应道,“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凑齐银子亲自给您送来。”
“我没给你时间吗?!”乌奎额头青筋暴起,满脸戾气,“可你怎么报答我的?”
“跑!我让你跑!”
说着乌奎便狠狠扇了池天佑一巴掌。
“对不起,奎哥,是我错了!”池天佑哭得涕泗横流,身体如筛糠般抖动,“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