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没洒!”
抬起头时,她看到苏竹拨开人群冲过来的身影。
阳光从她背后打过来,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像某个慢镜头里的救世主。
许风突然觉得膝盖没那么疼了。
“你白痴吗?!”苏竹蹲下身时声音都在发抖。
她轻轻掀起许风的裤腿,倒吸一口冷气——右膝盖擦破一大片皮,血珠正慢慢渗出来。
许风却笑嘻嘻地把餐盘往苏竹面前推,“看,糖醋排骨!”
她试图站起来证明自己没事,结果刚动就嘶地倒回地上。
“别乱动。”苏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但每个字都像砸在许风心上。
她看着苏竹脱下校服外套系在自己腰间,挡住狼狈的裤腿,然后转身蹲下,“上来。”
许风愣住了。
苏竹的后颈在阳光下白得透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你要背我?”她看着苏竹纤细的背影,校服下凸起的肩胛骨像未展开的蝶翼,“不行不行,我重得像只三角龙……”
苏竹回头瞪她,许风立刻闭嘴,小心翼翼地趴上去,手里还不忘高举着饭盒。
“其实我能走……”
“闭嘴。”苏竹的声音闷闷的,但托着许风腿弯的手却很稳。
许风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混着正午阳光晒过的味道。
去医务室的路上,许风开始哼歌,“恐龙恐龙不怕痛~有苏竹背我就很勇~”
调子歪七扭八,是自创的《恐龙dis》改编版。
“难听死了。”苏竹耳尖发红,却把许风往上托了托。
许风趁机把沿途摘的野花一朵朵塞进口袋,紫的酢浆草,白的荠菜花,黄的蒲公英,很快就把口袋塞得满满当当。
最后忍不住凑近了些,呼吸拂过苏竹的耳廓,立刻感觉到身下的人浑身一僵。
“痒……”苏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许风恶作剧般又吹了口气,这次苏竹连耳尖都红透了。
她报复性地托着许风大腿往上掂了掂,吓得许风一把搂住她脖子,“苏大学霸饶命!”
正午的阳光把两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长长的投射在水泥路上。
许风看着那个奇形怪状的影子,突然希望医务室再远一些。
医务室老师不在,苏竹轻车熟路地找出碘伏和纱布。
当棉球碰到伤口时,许风嗷地一声抓住苏竹的肩膀,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现在知道疼了?”苏竹瞪她,但手上的动作却更轻了。
许风看着苏竹低垂的睫毛,突然说,“你睫毛上有阳光。”
苏竹手一抖,棉球按重了,许风顿时龇牙咧嘴。
但下一秒,苏竹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凉丝丝的气息拂过火辣辣的膝盖,许风突然觉得这伤受得真值。
“好了。”苏竹系好纱布,抬头发现许风正盯着自己看,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慌忙站起来整理药品,却听见许风的声音,“我饿了。”
那盘历经千辛万苦的糖醋排骨已经凉了,但许风吃得津津有味。
直到她发现苏竹一直没动筷子,“你怎么不吃?”
“手疼。”苏竹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下手腕,“刚才某人掐的。”
许风顿时内疚得排骨都不香了。
她夹起一块排骨递到苏竹嘴边,“啊——”
苏竹躲了一下,但许风执拗地举着筷子。
最终苏竹妥协地张开嘴,许风却因为紧张把酱汁蹭到了她嘴角。
“对不起!”许风手忙脚乱去擦,结果越擦越花。
苏竹无奈地抓住她手腕,自己用纸巾擦了擦脸。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出声。
下午上课前,许风从体育器材室借来了轮椅。
她神气活现地转着轮子滑到苏竹面前,“请叫我轮椅侠!”
又不是腿断了,搞这么怪。
“伤患就该老实呆着。”苏竹皱眉,但还是纵容她,接过把手推着她走。
许风仰头看苏竹逆光的侧脸,突然说,“推我去小树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