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仇,过去这么多年仍不肯放过遗孤,非要赶尽杀绝,未免也太狠毒了。
他自己虽是杀手,但一来赤刀门只杀恶人,二来杀的都是强敌,见这几人悄悄密谋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动手,心中厌恶不齿。
锦衣人与同行者商定,各自分散,将院中的法凝围拢起来。
法凝低眉顺眼恍若未觉,萧尽瞧他这副模样,心想这小秃毛狗倒会演戏,那几人说要点了他穴道带下山,应当另有目的,一时不会杀他,不如趁此机会让他得些教训。想到这里,他便先按兵不动。
锦衣人回到院中,手扶腰间银钩,故意与法凝说话,问他要水喝。法凝应了,转身去舀水,站他身后的人忽然伸手往他背上一拍。法凝毫无察觉,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锦衣人未料如此简单,生怕有诈,亲自上前又点住法凝胸前几处大穴,至此才算放心。他一手将法凝胸前衣襟拽住,另一只手捏他两腮抬起细看,看了一会儿愈发觉得这小和尚眉眼样貌与故人神似,恶声问道:“小子,老实说,你是不是姓宁?”
法凝穴道被制,说话却无碍,回道:“小僧自幼随师父出家,早已了却尘缘,法号法凝,并无俗家姓氏,更不知施主所问何人。”锦衣人冷笑道:“你若真是寻常僧人,怎的我突然将你拿住,你一不求饶二不惊慌,更不问缘故,可见心知肚明,有意装傻藏奸。”
法凝远远瞧见萧尽手握短刀在殿门后窥视,知道他是听见这些人暂无杀人之意便存了看戏的兴头,他若不救,倒要自己想法脱身了。
锦衣人见他沉默不语,料定他在寻思诡计,伸手一掌掴去,啪一声,打得他白皙脸颊上五根指印隐隐红肿。
锦衣人道:“臭小子,你实话实说,与我们要找的人无关,自然放你生路,不然有的是痛苦折磨的法子对付你。”
法凝挨了一掌非但不求饶,反而把嘴闭得更紧,眼中隐然有鄙夷之色,似乎在讥笑他们这些人举刀执剑,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有失江湖人的光彩体面。锦衣人气急,右手高举又要打他,却被身旁一人拦住道:“卓兄先住手,小弟方才点这小子穴道发觉他不会武功,也无半点内力,若真是宁家后人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如何生存,想必另有旁人相助。迟则生变,咱们还是尽快带他下山去,找个僻静处细细拷问,不怕他不开口。”
姓卓的闻言将手放下,点头道:“不错,我一时情急险些误事,我们这就走。”
他将法凝提起挟在肋下,往寺门外走去,萧尽自殿门后悄悄闪身出来,落在几人身后竟无一人察觉。
萧尽一拍锦衣人后心,如方才他对付法凝一般点了穴道,自背后勒住他下巴露出喉结,右手短刀一架,不想那柄青钢短刀如此锋利,刀口如划豆腐般切开皮肉割破血管。锦衣人眼中惊诧之色方显,喉中鲜血已喷出丈许,溅得周身几人满身血红。
萧尽自己也是一怔,回过神来,余下众人惊怒交加,其中一个振剑喊道:“这小贼人果然有人护卫,卓大哥被杀了,一起上,斩草除根。”
萧尽在殿内偷听时已听出这一行人绝非正人君子,江湖仇杀刀剑无眼,本就难分是非恩怨,如今杀了一人也不以为意,见众人围攻便纵身上前相斗。
法凝摔在地上,穴道受制面朝下方不得动弹,只听耳边拳脚刀剑相交声,忽然背心被人一把拿住提起。他心知萧尽并不在乎自己死活,抓他的必是锦衣人一伙,若被抓去十死无生,立刻放声道:“萧尽,你背叛赤刀门主逃亡至此,那人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二话不说将他杀了,可见嗜杀成性、恶贯满盈。”
他叫破萧尽身份将二人生死系在一起,若放一人逃生,日后必定麻烦不尽。
萧尽气结,转头瞪他一眼。这时一人挺剑刺来,他短刀迎敌极不趁手,但好在身手灵活不拘招式,矮身躲过,刀尖朝上对那人下颌刺去。那人原本一剑未中正要退开,萧尽伸腿一勾,将他膝盖弯倒跪在地上,一手架住握剑的臂膀,一手拿刀挺刺,半搂半抱、盘绕纠缠,虽不雅之至,却也让那人如被猛蛇缠绕,丝毫动弹不得,一刀递出转眼便杀了。
萧尽连杀两人,杀性渐起,这些人原本未必不是他对手,可听法凝说他是赤刀门杀手,心中惧怕,又见他满脸血腥,杀人状似癫狂,一时都不敢靠近。
他们不过来,萧尽反倒要去追,几个起落挡在山门口,大有今日谁也不能下山之势。
众人见退路被堵,这才合力急攻,三条人影各指萧尽咽喉、胸膛与肋下。萧尽见方才死去之人一柄长剑跌在地上,伸脚挑起,将短刀交到左手,右手凌空一接握住剑柄,以剑作刀往当先那人头顶劈落。
那人以为他得了长剑,第一招便要周身一挥化解围困,因而三人均只防中路,没想到却被当头一剑,直上直下,再要回护已是不及,只能就地一滚,狼狈躲开。萧尽不顾另外两人,只追着他劈砍,东砍一下,西劈一刀,逼得他连滚带爬,毫无还手之力。另两人夹攻救急,趁他弯腰之际斩他脖颈,萧尽等得正是这机会,将长剑收回往背上一竖,当当两声,挡下来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