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熵道:我的真心对师尊总是一览无余。
那就是和她有关了。
饶是习惯于接受她种种好意的慕千昙,也不由得叫了她的名字:裳熵。
她说:没有必要这样。
那是你自己的愿望。
裳熵则是道:我刚刚说没人有资格评判你做事的意义,我现在也这样认为。
但这就是我的选择。
慕千昙望着她,良久,错开视线,追逐着冰昙远去。
师尊,就算知道你曾经想杀我,我也无法坦率的伤害你。
满河灯火灌满小小的桥洞,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记录永恒的铜板般深刻。裳熵缓慢说着:而就像不能伤害你一样,我也不能再毫无防备的爱你了。
慕千昙觉得好笑。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这里面哪有第三种选项:所以呢,要防备着爱我吗?
是啊。裳熵说:要防备着爱你。
第230章 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
那天不知道怎么结束的,随着话题的持续,慕千昙渐渐撑不住,被困意笼罩,最后睡着了。
带病入睡并不能让人放松,反而像是在火上煎熬。无数盏灯翻了,冰昙融化,水变成了油,梦里全是燃烧的大火。她胶着翻腾了一整夜,休息得并不安稳,再睁开眼时,头顶是小巷的屋檐,天光已大亮。
她伏在裳熵背上,身体依然是透支后的寸寸倦怠,过亮的日光刺到她有些睁不开眼。
两人站上倾斜的屋顶,裳熵一手扶着她,一手撑着烟囱,略微矮下。身子观察远方。
灯城不算很大,视线所及都是平头小楼,唯一扎眼的是城中心一栋圆形大宅,宅里宅外张灯结彩,
簇拥了黑压压的人群,都在庆贺即将开放的法阵。
察觉到她醒来,裳熵低声道:等阵法激活,我们就过去。
反正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慕千昙只嗯了声。
她松开原本于女人脖间交握的手,指尖向下滑去,摸到了腰间。衣服上还有个撕咬出来的小洞,破损的纱布换了新的,下面的咬伤已经不见了,皮肤光洁。
那么脚踝上的伤也不用看,必然也愈合了。
就算拼命遏制思绪,脑海中还是浮现出一副画面。那就是灯火昏暗的桥洞内,她躺在地上,这女人
趁着不正常的热度爬上脸颊前,慕千昙赶紧拿把大白刷子覆盖所有记忆。
这种东西不能去想,一旦联想,那马上就会发疯,拳头发痒想要揍穿整个小世界。
也不是第一次了,就这样吧,略过略过。
灯城开阵在即,人潮涌动起来。慕千昙心头并不安宁,她终于捡起了自己单方面搁置的通讯:李闭眼,魔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的老天,李碧鸢差点喷出泡面,哭天喊地:你愿意跟我说话了啊昙姐?真不容易啊!
回答。
具体是什么我们还在研究中,暂且把她称之为bug,就像运行系统里会出现的漏洞。
就算平时不怎么涉及相关概念,也能听懂这个是危险的信号。既然是系统诞生的问题,慕千昙直接搬出设定里的最强:她会比女主还强吗?
李碧鸢嘶了声,斟酌道:与其说强,不如说是神秘莫测吧。
就算是再厉害的反派,只要在我们认知里,那就可以干掉。而缠着你的那东西,我们还不了解,是个什么构造,什么来源,目的是什么,都难以捉摸,所以显得很强。
换了个更容易理解的说法:就像是一种首次出现的疾病,还是个有自我意识的,完全琢磨不透她想做什么,还没有特效药,所以无从下手,差不多意思。
慕千昙道:那先不提消灭的事,现在能做到监测吗?
那东西神出鬼没,第一次见面是在挂满黑布的屋子里,地上摆了蜡烛,那时还以为她是需要借助这种特殊条件才可以出现。
可是就在她接下赌约,走向雪中白蛇大桥时,魔物出现在了所有人头顶。就这么凭空浮现,除了慕千昙,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她。
这之后,她跟在慕千昙左右,在她说错话时出现,捂住她的嘴。那时甚至伏家人就在自己面前,可无人察觉。
太过于难以理解了,就算是修为再高的仙人也做不到。
很遗憾,这个也不行,李碧鸢叹息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要怎么监测呢?
估计再问什么得到的都是否定回答,慕千昙干脆直接问道:你们现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李碧鸢道:我们正在开发一种机器,争取能够送现世的东西去小世界。
想到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慕千昙冷笑一声,才道:你们要送人过来?其他小世界的难道不行吗?
按照她之前的话说,这世上应当同时存在许多小世界,有无数人可以拿来使用,这已经是现在就能实现的技术,何必舍近求远要求现世呢。
李碧鸢道:昙姐,我这句话可能有些难听,但是你知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