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处懒洋洋地伸了出来,一头散着温热水汽的墨发披散着在她的腰后,林谷渊轻晃了两下后脖颈, 将那墨发甩开。
她今日因为催动河水碎冰而用尽了法力, 已经不够用来烘干头发, 只好任由它湿着。
林谷渊光着脚踩在船舱内的地板上,走动时, 那如玉的脚趾轻盈舒展又收拢,美不胜收。
她坐在榻上,倏然将自?己?整个人放倒,是仰躺着的姿势,没有直接躺下去。
湿润的头发粘在干燥的床榻上,睡起来也不舒服,浑身都透着一股黏腻的潮湿气。
林谷渊阖上眼?帘,两条手肘微曲,撑着身下的床榻板。
就在她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光,却没发现看?守着厢房门的雪狼被人一把捂住了狼嘴,呜呜咽咽的睁大了无辜的兽眼?,四?只爪子刺啦刺啦刮着地。
尽管它不乐意,最终仍旧是被拖了出去。
法力用尽,林谷渊的警惕性也就没有那么强了,只是还余留一些狐狸的机敏。
她察觉到不对劲,却装作没看?见。
只因那拨拉走雪狼的手,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林谷渊睫毛轻颤,心想着她现下的身体也不方便被旁人瞧见。
否则顶着一张皇帝的容颜,却是女子身,不得吓坏了随行伺候着她的宫女太监?
很快,一双手果然伸了过来,将林谷渊那一缕一缕湿润的发丝拢在一块干布里,细细地擦拭。
“擦头发的时候轻一点,不然会扯断我的头发,还有……我的头有点疼,你给我按按。”
见林谷渊不躲不避,甚至一脸享受地指挥起了她,让她给她按头,薄星夏手上动作微顿,随后不明?显地叹了口气。
也难怪裂风会管她叫小?祖宗。
这?神情,这?姿态,这?理直气壮的傲娇模样?,不是小?祖宗是什么?
薄星夏脱了鞋,上塌之后,慢条斯理地绕到林谷渊的身后盘腿坐下。
她的手指慢慢穿过林谷渊的发丝,指腹偶尔会擦到林谷渊的头皮,林谷渊蹙眉往前躲了躲。
要是按摩还好,力道起码是适中的,可这?么轻若无骨地擦过去,真让人心痒痒。
可往前躲避薄星夏的代?价就是扯到她的发丝。
连带着她的头皮都扯得痛了,林谷渊先是短促地吸了口气,而后才埋怨着嘶了一声。
薄星夏在她耳后开口,声音隐约带着笑?意。
“别乱动,痛的是你……”
哪怕不回?头去看?,林谷渊也能想象得到薄星夏如今是何表情。
那个女人的眼?神,一定是温和中带着一点点的戏谑,且含情脉脉。
只因说着话的时候,薄星夏的手指从头发丝的尾端划到了她的侧颈处,与?她的肌肤贴合在一起,却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像是爱怜又隐忍地蹭了一下。
香炉那头,缱绻的烟雾袅袅升起,那浸润着甜蜜的气味弥漫在厢房的每一个角落。
薄星夏眼?睛却一刻也不曾从林谷渊身上移开,她将擦过林谷渊头发的干布扔到了塌边的桌子上,随手拉下勾在床榻一侧的纱幔。
哪怕极力忽略发热的心口,她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吻身下那个穿着嫣红寝衣的假皇帝。
厢房内的光线不算太亮,只点着三四?只烛灯,如今纱幔拉下,光线又黯淡了几分。
林谷渊仍旧是顶着那张皇帝的脸,见薄星夏如此动作,她怎么会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她往前挺了挺自?己?的右肩角,朝着床榻的另一头就滚了过去。
立定过后,她看?向薄星夏,那双黑亮的眼?睛如同兽一般,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氤氲着令人着迷的水光。
林谷渊不相信那种能卸下她假面?的药膏,薄星夏会时刻不离身。
何况就算她带着也无妨,上次过后,她已经摸清楚了那药膏成分。
多亏了薄星夏,现下她的易容术倒是精进了不少,已经不怕那抹在脸上的药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