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好些母亲的事情,那段日子他过得很好,因为有着家人。只是十一岁那年,柳家老宅的老夫人,即温雁未曾蒙过面的外曾祖母生了大病,想着见表舅一眼,表舅便回了家,自此再没回来过。
温雁的家人不多,温克行自然算不上,那种父亲他自打从秋然口中知晓母亲死亡的真相后就再没认过他。入王府前,真被他打从心底里当做家人的,除了母亲秋然和伍玖,就是表舅和吴爷爷。
“自然可以。”容烨道,“阿雁是本王的王妃,府里所有人你都可以随意使唤。旁的人也可以,怎么用都行。”
这话说的,好像他要拿来做什么奇怪的事一样。温雁想笑,心头却又是一暖。
“嗯。”
他抬手勾住容烨的脖子,屈膝倾身,在他嘴角吻了吻。
他贴着他的唇,眼睛没有闭着,弯弯地看着容烨:“我记下了,多谢王爷。”
容烨喉结一滚,眸色深了些许,顺手抄起他的腰让他坐到腿上,一手按着他的后颈,垂头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的水渍声响。等回府后,两个手脚麻利擅长整情报的零九和十五就被派往南下去了。
温雁身子被折腾了两日,今日跪得时间又长,容烨自没舍得再折腾他,着人备了药浴,好好给人按了按腿后,抱着人老老实实睡了一觉。
次日朝堂上,照旧谈论丁税一事,只是经过容烨一番话的小皇帝坚决采纳容烨的决策,林鸠脸色沉得不行,明面上却只能应下。
吃了这个大亏后,他便顺势提起了另一件事——立太后。
容轩生母死了,皇后又已逝,太后如今仍旧没定下。林鸠现在提起,无疑是怕容轩彻底成为容烨的傀儡,开始扶宫里的位子,想在私下里拉开他和容烨的关系了。
人选不必说,他的女儿便是如今位分最高的林贵妃,无论哪方面都名正言顺的能坐到太后位,只要把容轩过继给林贵妃,届时有他女儿在,容烨对容轩的控制就绝不会是现今这样深沉的地步。
就是容烨明知他想做什么,却在这件事上出奇的没多加干预,放任容轩过继到了林贵妃名下,而后尊她为太后。
丁税没了半成的着落,自己女儿却成了太后,局势尚算不上遭,林鸠的脸色便总算没那般沉了。
但这一事,他和容烨之间的仇恨却是更大了些,每每上朝议事,他的人都要跳出来跟容烨作对,容烨朝堂上人手不多,只能半忍着。
当然,因着禁卫军被容烨的人手渗透,林鸠不敢真的一下得罪太狠,做的只是给他找些不痛快,真惹急了人的事却是按耐着没做。
日子如常过着,到了端午那日,忍耐多时的林鸠一党终于寻到了机会,能够坑一把容烨了。
然而变故突生,没等他先一步做些什么,容烨便先手一步坑害了他,让他折了一位心腹。
五月初五,端午时日。
温雁一觉睡醒,容烨还在身侧。
前些日子膳房来人问他想吃些什么口味的粽子,因此很少过这节日的他倒是难得的没忘记今天的日子,睡醒后看到容烨在身侧亦没那般惊讶。
只是这次他醒了,容烨却还睡得沉。
温雁觉多也沉,很少有他醒后容烨还在睡的情况。他不免稀奇,在人怀里翻了个身,细细看着人。
容烨长得不是凶相,却是一副薄凉样儿,总让人瞧着不好接近,明明嘴角常弯着,却很少能让人感到松快,只觉嘲讽和压迫。
睡着后五官却柔和了不少,嘴角微抿着,黑如鸦羽的眼睫很长,静静地垂着,脸的攻击性一下便降了不少。
仍旧说不上多么温柔,但温雁看着看着,心头却是软塌了一块。
瞧着容烨眼下的一点乌青,他难掩心疼地抬起指尖,轻轻落在人的眼下。
近些日子因着尚书令处处找不痛快,容烨忙了不少,开始他还等着人回来一起入睡,后来被容烨发现,便强制要求着他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