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曾经她期盼的瑶光，也用最恶劣的态度彻底摧毁了她对这个世界，对所有宗门弟子的信任。

沈苏婕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察觉到沈苏婕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以及那道叹息声，薛筝芜条件反射地睁开了眼睛。长睫轻眨，下一瞬她便撞进了女人假惺惺满是心疼的眼里。

薛筝芜顿时怒不可遏，她冷冷出声，“瑶光，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脸，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可怜。”

语毕，她话锋一转，又说起：“看你今日如此有闲心，想必是这些天玲珑将你伺候得还算不错。既然如此，那你今日就多拿些灵根给我吧。”

“正好凌霄十万大山西处有珍宝即将出世，师尊就当是为我践行助力了。”

说完，薛筝芜也不管沈苏婕是愿意还是拒绝，直接就加快了手上结印的动作。

体内生机流失的速度骤然加快，沈苏婕一个无力招架，直接张唇吐出一口鲜血来，脸色苍白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薛筝芜手上的动作一顿，但很快又不管不顾地继续。

她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沈苏婕此刻狼狈柔弱的模样，可私底下，结印的手却狠狠用力到指关节泛白。

最终，薛筝芜冷冰冰地张开了眼睛，放弃了手上的动作。

“别在我面前装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面无表情，“除了使用这些不入流的勾栏手段，你还能干什么？”

薛筝芜莫名烦躁地起身，一把抓起了床边的本命灵剑：“你的手段得逞了。”

“今日看在你身体不好的份儿上，我就先暂时放你一马。”她回头，眼眸里是细碎的寒光，“我去寻珍宝的时间里，你最好指挥你的好玲珑好好地给你补一补。”

“免得下次还没开始，就又装作一副柔弱咳血的样子，让人不齿。”

薛筝芜瞧着人的眼神冷冰冰的，说话的语气也冷冰冰的，其中还掺杂着几丝不加掩饰的厌恶。可闻言，沈苏婕却没有生气，只是愧疚地开口，“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薛筝芜一腔的怒意瞬间无处发泄，她握紧了手中的剑，最后冷哼一声，毫不留恋地转身推门离开了。

玲珑这时碰巧回来，远远的，她就望见薛筝芜一副谁欠了她几百万灵石的模样。

她本不想凑上去讨人嫌，不过当她进屋，望见里面的模样后，她顿时返回去，跑到门口对着薛筝芜破口大骂，“贱人！你都对师尊做了什么？！”

玲珑气得发抖，指甲几乎要深深地掐进木头里。

薛筝芜脚步没停，反倒是沈苏婕坐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喊了她一声，“玲珑，回来。”

玲珑看了看快要没影的薛筝芜，又看了看沈苏婕嘴角边鲜红刺眼的血，不禁恨恨地跺了跺脚，眼睛红红地跑了回来，“师尊，我一定要替你杀了她，为你复仇！”

“不关筝芜的事。”沈苏婕见她毫无征兆地掉下眼泪来，不禁心疼地抬手为她擦去眼泪，“都是为师的错。”

“是为师从前偷偷修习禁书，吸收了你筝芜师姐的灵根，你筝芜师姐才会变成如此。”

她虚弱地笑起，“玲珑，是为师自作孽不可活。”

玲珑呆住了，显然是没想过自己风光霁月的师尊会瞒着所有人偷偷练禁术，还夺取别人的灵根。这要是叫别人知道了，可是要被讨伐，声名扫地的。

可……玲珑只是稍微晃神了一瞬，便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能够被师尊瞧上，那是她薛筝芜的福气。”

“若不是凌霄阁，若不是师尊，她早就不知道埋哪儿了。”

“话不能这么说……”沈苏婕还想再说，却又重重地咳出一口血来。玲珑终于慌了神，连忙说道：“师尊你快别说话了，先躺下吧。”

玲珑连忙在自己的乾坤袋里翻翻找找：“徒儿喂你药吃，不——”

玲珑目光一定，“徒儿一定会想办法为师尊你炼制出能够重塑丹田的药。不管其中所需要使用的药材有多珍稀，也不管它究竟是生长在极恶之地，还是生长在万年冰川之下，徒儿都一定会为师尊你找到。”

沈苏婕眼眸中流露出些许感动和欣慰，“你的一番心意，为师心领了。”

“不过眼下，为师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想要拜托你。”

“师尊你说，徒儿洗耳恭听。”

沈苏婕抿了抿嘴唇，斟酌道：“之前我交由你的那株你筝芜师姐亲自找到的万年灵草，我想请求你把它炼制成一样提神醒脑，能够帮助佩戴者战胜心魔的法器。”

玲珑迷茫：“师尊你生心魔了吗？”

“不是为师。”沈苏婕轻轻摇头，“是你筝芜师姐……”

“那我不要。”玲珑恶狠狠道：“她把师尊你欺负成这个样子，她最好被心魔控制，变成心魔的傀儡，沦入魔道被所有门派追杀才好！”

沈苏婕轻叹了一口气，“玲珑，算为师求你。”

玲珑神色一僵，和沈苏婕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