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方可拟?”郝摇旌打来电话,“你帮我去拘留所提审个人呗。”
一个大型金融诈骗案结尾,正是经侦忙的时候。
“行。”
拘留所副所长是方可拟刚入职的时候带过他的郑师傅,年纪大了调到二线工作。
方可拟跟着他走过大厅,看到一个相当面熟的人。
“那人,”方可拟指了指,“怎么进来的?”
郑师傅回头瞥了一眼,道:“回来探亲的高知分子,听说已经在海外定居了,刚落地就因为嫖|娼被抓了。”
说起来也是招笑,逮到的那天对方还试图装作听不懂中文。
“他找的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的,”郑师傅笑起来,“怎么了?认识?”
“差不多吧。”方可拟点点头。
就见过一次照片,在宋悯母校的学院楼。
只是眼前这个人未到中年就已发福,眉宇间还略带猥琐,和照片上差别很大。
但因为印象过于深刻,方可拟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个让宋悯发现自己性取向的姓阳的人。
名字好像叫,阳昶?
他跟郑师傅打了几句哈哈,把这事盖了过去。
郑师傅:“我还想问你,怎么这么瘦了?听说你前两天休了病假,是大病?”
“不是,就是轻微脑震荡。”
“脑震荡,会瘦这么多吗?”
·
宋悯第二天一早就回爸妈家了,在房间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邓灿女士起先还不以为意,后来发现他连饭都不想吃,就打算一直把自己睡死,才拿了备用钥匙把房间门打开。
“小悯?小悯?”邓灿女士叫了他两声。
宋爸爸跟在邓灿女士伸手,往屋内张望。
宋悯动了动,半天才起来:“干什么?”
“你跟小方吵架了?”邓灿女士问,宋爸爸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嘴脸。
“没有。”宋悯摇摇头。
都没说两句话,算什么吵架。
“那就……”好。
邓灿女士还没说完,就被宋悯接下来的话炸得一惊:“什么?”
宋悯:“我说,我跟方可拟,我们要离婚。”
“为什么?”宋爸爸比邓灿女士先问出声。
宋悯又躺下,把脸闷在被子里不出声。他怎么知道为什么?要问去问方可拟啊!
“好好的怎么突然离婚?也没吵架,难不成……”邓灿女士猜测,“是他出轨了?”
宋爸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宋悯和邓灿女士同时抬头看他。
邓灿女士:“你怎么这么笃定?”
“我找人查过他。”宋爸爸耸耸肩。
宋悯皱眉:“你找人跟踪他?什么时候?”
“就是你大四快毕业的时候。”
“多长时间?”
“一个多月吧,我自己跟了半个月。”宋爸爸叉着腰,看起来很骄傲。
“哦。”
宋悯苦中作乐地想,怪不得那段时间让方可拟出去买套,每次都买一堆无关紧要的东西回来。
他还以为方可拟是故意的,想暗示自己什么。
“那是你出轨了?”邓灿女士又问。
宋悯:“你们的世界里离婚就非得这么不体面吗?”
“对,不然还能因为什么?”邓灿女士耸肩。
“性格不合,生活习惯不同,或者就单纯……不爱了?”
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宋悯感觉他的心在嘶嘶地冒着凉气。他都不敢大口呼吸,生怕一点震颤就碎掉了。
邓灿女士和宋爸爸又问了什么,宋悯一个问题也没听清。
就听清宋爸爸说:“要不我找人把那小子弄回来问问?”
“不许去!”宋悯站起来,胡乱套上外套。
“你去哪儿?”
“晚上有应酬,”宋悯拿起手机,又看着他爸,“爸你不许去找方可拟麻烦。”
宋爸爸吹胡子瞪眼,直到宋悯“嘭”地一声关上家门,才说:“我去找那小子谈谈。”
邓灿女士皱着眉:“刚才孩子在我没问,不会是你又找小方说了什么吧?”
“天地良心!”宋爸爸大喊,“要是我干的,我还找他聊个什么劲儿?”
“贼喊捉贼的事你也不是干不出来。”邓灿女士反唇相讥。
宋爸爸:“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上学的时候扔了别人给我的礼物还大张旗鼓地帮我找,是谁?”
邓灿女士:“总之,孩子的事你少跟着掺和,这么多年你办的瞎事还少吗?”
她说着,打了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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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悯照了照镜子,睡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还能睡得眼下青黑,也是没谁了。
罗秘书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