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岩壁缝隙里。
这里的光线比走廊上更暗,只有几丛荧光草,房间里数量寥寥的顾客全部隐藏在黑影中。一小群服务员正互相用对方的背甲敲击出乐曲,听起来并不欢快。
等待自己的餐点时,她瞧见了岩壁上贴着几张内容已经模糊的悬赏令。其中一张上画着一只触须纤长,腰部细的不成比例的虫族。
诺曼轻声说那是一种致命的寄生蜂,分泌的信息素可以混淆卡哈斯曼卫兵,以此捕捉卫兵作为食材。如果不是百年前卡哈斯曼人对寄生蜂进行了种族灭绝,几乎铲除了它们所有的族人,现在这种寄生蜂才应该是帝国最大的威胁。
“那现在卡哈斯曼帝国最大的威胁是什么?”
她透过滚滚冒烟的酒杯看通缉令上的悬赏数额。服务员刚刚用头部顶着一杯草叶盛装的酒放在他们身边,又摇头摆尾地急忙离开,两排小脚在这种粗糙的地面上踩出哒哒声。
现在这杯酒冒出的白烟已经把他们俩淹没。她闻到了辣味,不由得往酒杯那边看了好几眼。
“当然是数量锐减的后代啊。”
诺曼摇摇手指,在她的注视下端起酒杯,叼起杯中红色的果实,咬碎,红色汁液在他嘴唇上蔓延开:“造成卡哈斯曼人衰退的原因不是天敌,是自己。减产的蜜仓,节节败退的前线,没有后代的将军。一切都很不妙。不过你没有同族,一切都和你没关系。”
她又问了:
“那只……蠕虫,真的是你的老朋友吗?“
诺曼呸的一声把果核吐出来,红色的舌尖舔过嘴角的果汁痕迹,尖牙在双唇之间探出一个头,让他像是饮血怪物:
“有没有谁说过,你的问题很多,而请我回答问题是要付费的?“
她停了一下。然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所以付费后你可以回答任何问题吗?“
他打响指让服务员再拿酒来:
“明码标价,知无不言。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我的服务的。“
她纯粹是因为他自傲的态度才说道:
“我不会付钱的。我不信任你。“
“我会把这句话记在我的日记里。“
他不以为然的摇头,顺便对着路过的章鱼投去欣赏目光。后者用触手内侧的吸盘给了他一个贴面吻。
瘫软在角落里的克拉在梦中哼唧,用尾巴甩飞了一个路过的服务员。这个服务员蜷成球形,咕噜噜混入乐队中,让乐队发出一串不和谐音符。
刚才一直在房间中央的舞娘举起许多胳膊其中的两只,交替抓住荧光草晃荡过来,用另外三只胳膊支撑着自己落地。附近的服务员呆滞地对舞娘伸出头,被她推开。
“看看我们亲爱的顾问大人带了什么新东西到我的舞厅里。”
舞娘的声音缥缈婉转,像她身披的长条面纱。她的那些胳膊无时无刻不在转动着,扭曲着,炫耀着满身的珠宝首饰,但那层面纱始终将她的真面目遮掩其中,不露痕迹。
奥黛尔不知道这位舞娘的种族,但有个奇怪的想法:
也许这些胳膊只是伪装,或是诱饵,是一种让猎物忘记面纱下的危险的方式。就像她从没有自我介绍,所有人却都认为她是雌性一样。
诺曼用空酒杯碰了碰舞娘的胳膊:
“没什么。这位是将军的新孕母。她大概还没熟悉你的舞厅,害羞的很。”
“啊,确实。我能闻到她的感觉。你这个坏家伙,居然把这样柔弱的小家伙带来。”
舞娘拿走了他的酒杯,交给其他手掌依次传递,最后扔给正巧路过的服务员。好像她的手掌都有独立的思考判断能力。
正这么想着,一只手掌已经垂到了奥黛尔面前,用纤细的两根趾头试探她的肩膀。
她不知道该不该拒绝这种试探,飞快瞥了眼诺曼。
诺曼身体后仰,一言不发,很享受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拿定了主意不作反对,盯着这只戴满装饰品的手沿着衣服向下。接触到奥黛尔受伤的手臂的那一刹那,舞娘收回了手,身体来回摇晃起来,声音更加尖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