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又轻便,还有点温热的淡香。
青年看着那行字轻轻笑了声,在他看起来冷情淡漠的面庞上显得分外明晰。
他当初以为那件月白色衬衣是陆谨留给他的,现在通过记忆中字迹的比对,他才反应过来那原来是帕尤里偷偷放下的。
星主陛下,做好事不留名吗。
怪不得那时候帕尤里会突然出现在他的窗外。
帕尤里看到青年的笑容心里有些酸溜溜。知道要去见伊里昂那些人这么开心吗。
那行字很好辨认。
青年在看清的那一瞬间就明白这位星主陛下在想些什么了。
“执政官阁下,如果你再不去把那些家伙赶走的话,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把他们扔到索菲亚那里”
收拾好身前的东西,元邈终于起身。
帕尤里没动,只对他说:“见完就回来,我在理事庭等你。”
“好,陛下。”
在元邈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
帕尤里眼里带着些化不开的偏执,像是极没有安全感似的,“元邈,你是我的政官,不要妄想和我摘清关系。”
瓷亚种特有的蓝眸波光粼粼,“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能为你负责,我是拉斯唯一的君主。你明白吗?”
元邈知道帕尤里指的是他昨日在直播里说的那一番话。
“嗯,知道了。”
“还有,如果他们让你不舒服了就回来。”帕尤里蹙了蹙眉,“我会去处理。”
怎么处理,把他们投送回伊里昂吗。
元邈制止自己越飘越远的思绪,没反驳星主陛下的好意,只应道,“好。”
-
旧友……旧友。
那明明是他哥,是把他从下城区泥沼里拉出来的哥啊。为什么现在是旧友。
只是旧友。
旧友一词,看着亲密,在他听来却像在说他和他哥这三年间一道难逾越的鸿沟。
整整三年,他不敢停下脚步去思考哥在这三年在拉斯遭遇了些什么,又是怎么一个人查出那些交易所的腌臜。只要略微一想,他整个人就仿若被浸在酸水里,再难迈出去见元邈的那一步。
他想见他,却又有些畏惧见他。
拉斯和伊里昂之间的屏障极强,未得到拉斯的许可他没办法冲破那道屏障站到哥面前。
可他当时甚至一刻都等不了了,他想直接用精神力凿开一道屏障口。
可在这个想法出来的一刹那,他哥的声音像是受到感召般骤然出现在他耳边。令他惊喜的是,在记忆里由于时间磋磨而变模糊的声音再度变得明晰。
“柏星,不要冲动。”
他的一切倔强想法在元邈面前都像一戳就碎的泡沫,哪怕在这句仿佛幻听的话面前也一样。
所以他静静地等,等到阿德里安批准他休假,等到他不停地申请直到拉斯同意他的入境请求,他终于站到了他哥生活过三年的这块土地上。
谢柏星眼圈赤红,却依然遮不住眼下的青黑。
他还记得在看到哥那张极具攻击力的脸出现在镜头里时,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谢柏星压了压脑子里汹涌的血气。
在那场直播之前,他只能靠哥的照片来回忆他的样子,以祈求能在梦里梦到元邈清晰的影子。
但在直播镜头转到元邈脸上的那一刻,那一片片模糊的影子一瞬间碎在了脑海里,让他几乎失去了发声的能力,很熟悉,和当初在重犯狱门前被引力场撕扯到头破血流的感觉一模一样。
谢柏星已经几日没有睡觉。
作为上将,哪怕休假他也要数不清的事情要做。可在那几日,他熬了一个又一个夜把一切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在夜间尽数做尽,直到白日无事可做。
他不敢睡,害怕这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象,一闭上眼就会被破损的神经纤维扎个面目全非。
所以他把这三年有元邈的片段在一旁循环播放,了解了所有他能力范围内能调查到的关于元邈的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