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面包又不会跑。”甚尔把马克杯递给早纪,让她喝点水,冬天还是太干燥了。
“咚咚——”
“我来喽。”明都推开门,喷香的蒜味立刻飘进了病房里,勾起了早纪的馋虫。
把面包递给欢呼的早纪,明都坐下和甚尔讲话。
“明天就是预产期了吧?”
甚尔抽了张纸巾伸手擦了擦早纪沾着面包屑的嘴角,“对,惠一点要生产的动静都没有,不过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再等等吧。”
明都也撕了一块面包,表皮酥脆,内里柔软,还有香甜的奶油夹心,表面的蒜末让人胃口大开,“惠?恩惠么?”
甚尔静静地看着早纪正在咀嚼的脸颊,“是,惠是上天赐予我的恩惠啊。”
早纪心满意足地放下剩下的面包,她不能再吃了,“甚尔想了好几天才决定的哦。”
明都笑起来,“这寓意很好嘛。”
甚尔静静地听她们讲话,三两口就解决了剩下的面包,吃太慢了早纪又要馋嘴。
他其实对孩子的姓氏思考了很久,出于私心,他并不想让这个孩子姓禅院,他相当厌恶这个姓氏,直到早纪成为他的妻子,被冠上这个充满诅咒的姓氏,他对“禅院”的恨意才稍有平息。
早纪就是天使,他如此坚定的相信着,我这个烂人恐怕是用尽了一辈子的运气才能够遇见她,连“禅院”这个肮脏的姓氏和早纪的名字一起念时都无法让他产生难以自控的厌恶了。
但明都说过,惠是一个有天赋的孩子,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远离禅院才是正确的选择。
甚尔暂时放下了对惠姓氏的思虑,他还没有把这些丑恶摊开告诉妻子的打算,这些腌臜事离早纪越远越好。
早纪又困了,准备再睡一会儿,明都和甚尔还有些话要讲,于是出门去。
“老师明天就会来,明天我们就准备转移诅咒,我看早纪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再不动手,生产的时候可能会有大麻烦。”
早纪身上的诅咒愈发严重了,想来没有比生产更好的叫人悄无声息虚弱下去的理由了。
甚尔无声地捏紧了拳头,点点头。
……
冬7日。
法师传送到了榆荫小屋,明都已经准备好替身玩偶了,桃木做的骨架,玩偶填满棉花的肚子里藏着一缕早纪的头发。
他们步行前往医院,在路上法师抓紧时间完成了对明都功课的检查。
等他们抵达早纪的病房时,甚尔和早纪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他们还没来之前,甚尔就和早纪沟通好这件事情了,他并没有把真相告诉早纪,只是说明都请来了自己的法师老师为早纪祝福。
早纪没说什么,马上就要生产了,离生产的日子近一分,甚尔就多一分焦虑。
早纪把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除了安慰的话,她没有办法解决甚尔不安的来源,如果有办法可以让甚尔安心一点,她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明都敲了敲门,带着法师进来。
“老师好。”早纪和法师打招呼。
法师点点头表示回应,然后转头看向明都。
明都轻声对早纪说:“睡一会儿吧。”
早纪没有多问,本来也到了她睡午觉的时间了,她闭上眼睛,其实她还是蛮好奇明都他们准备做什么的,但是困意忽然到来,思绪就渐渐沉入梦乡里。
明都放下了因使用昏睡咒而举起的手。
甚尔默不作声地看着,随着明都和法师准备仪式的动作,他的心还是一点一点地提了起来。
法师一手举着替身玩偶,一手拿着他的法杖开始施展替身法术。
晦涩的魔咒从不断起合的唇间吐露而出,明都看见仿佛附骨之疽一般纠缠在早纪灵魂上的诅咒被慢慢分离出来,逐渐显露出原本纯净的底色来。
甚尔看不见灵魂,但是他看得见诅咒,那一大团张牙舞爪形似某种植物根系的诅咒被一点点从早纪的身上脱离出来。
直到今天,他才看见了这个九个月以前就知道存在的诅咒,甚尔不自觉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如果那天早纪没有遇到明都,如果明都不愿意帮助我们——早纪,他的天使,他的妻子,愿意平等地照耀着卑劣如他的太阳,会在未来的某天留下他们的恩惠以后,在他的无能与无知中枯萎死去。
“愿由巴庇佑,令死木生灵替人受过。”
随着最后一句咒语落下,法师手中的替身玩偶突然开始挣扎起来,法师抓不住它了,转手将替身玩偶塞到甚尔手里:“抓紧它,别让它跑了。”
甚尔不敢马虎,一只手就死死地钳住了替身玩偶,这只玩偶实在不大,他另一只都没地方放。
法师将剥离出来的诅咒压缩成一个小球,把小球直接拍进了替身玩偶里。
替身玩偶挣扎的动作停下了,它的四肢无力垂下,诅咒发作了,很快就会杀死玩偶。
“嘶……啊……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