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仪瞬间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连呼吸都差点停滞。
“你干什么!”
“换衣裳啊,贵人不是让我换吗?”闻应祈抬头,脸上是一派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是让你去屏风后换!不是当着我的面换!”
“贵人方才可没说‘屏风后’这三个字。”
谢令仪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恨不能戳瞎双眼,丝毫没发现,闻应祈说话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贵人无需害怕,奴里面穿了中衣。”
最后一句,已近在耳边,伴随着一股清淡的栀子花香,浅浅将她环绕。
她从指缝中偷瞄,猝不及防就被抓包,撞上了一双戏谑的眼。那眼里仿佛藏着一汪冬水,清澈却又深邃,透着点懒散意味,让人无处可逃。
“闻应祈!”
“在呢。”
谢令仪单眼打量他,还好,不是光着身子,没骗她。
她慢慢放下手,恍然,“原来,你方才没有生气。”
“呵。”闻应祈闻言冷哼,“原来贵人是知道,方才那样会让奴生气?”
谢令仪:“”
她不是,她没有。
“好了。”谢令仪装作没有看到他眼里的幽怨,笑眯眯道:“我来给你描个妆面吧,我手艺很好的。”
“是吗?是能改头换面,看了让人分不出男女的那种好吗?那奴觉得并不怎么样呢。”
闻应祈一顿阴阳怪气,外加意有所指。
他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多,谢令仪一时有些接受无能,最后只能强行装听不懂。
看吧,主仆关系过于熟络,就是这个下场,对方容易持宠而娇,蹬鼻子上脸。
“嗯?不应该呀。”她瞄了花见一眼,小声嘟囔,“明明在花见脸上试过,效果不错的。”
“算了,还是先来看看这些面脂吧。”
虽说跳舞之人都会戴上赤羽面具,但闻应祈这张脸,天然便带着风险,还是得遮掩一下比较好。
说着,她便伸手想去拿桌上的脂粉盒,却在倾身的那一刻突然发现,闻应祈的双臂不知何时,悄悄搭在了她身体两侧的罗汉床上。
他挽起的手臂修长有力,臂膀上青筋微微凸起。她动作稍微大点,就能直接贴上他。
谢令仪僵坐原地不敢动,迟来的酥麻感,一点点至腰间蔓延,最终攀上她心脏。
“你——”她抬起头,刚要出声质问,却被他低沉的嗓音打断,“我去帮贵人拿。”
他动作极快,没等谢令仪回神,便将整个妆奁都搬了过来。随即毫无征兆地半蹲下去,身体强硬挤进她腿间。
“好了。”他抬起头,微微仰望着她,唇边勾起一抹笑,素净的面庞在日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无害,可他眼底的幽暗却压低了整个人的温度,让人莫名心生寒意。
“现在可以开始了。”
不是,他又在生什么气?
谢令仪心下一凛,下意识想要并拢双腿,膝盖处却传来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闻应祈掌心的温度火热得惊人,好像能直接灼穿她肌肤。
“怎么还不开始?”他瞄了一眼妆奁,“不是在花见脸上试过吗?不是熟能生巧吗?”
谢
令仪:“……”
明明就只试过一次,哪来的熟能生巧。
她颇为无语的去拿面脂,待真对上他这张脸了,左看右看,才明白‘无从下手’这四个字怎么写。
无他,闻应祈这张脸,实在太过完美。目欺日月之容光,脸夺芙蓉之娇艳。即便鼻尖青紫,依旧丝毫不损他的美感,反而添了几分病态的妖冶。
胭脂用在他脸上,不是锦上添花,而是画蛇添足。
闻应祈见她迟迟不动,又哂道:“贵人随意即可,奴可不像花见那个长得丑的蠢货,在脸上动一下,就跟破了相似的。”
谢令仪:“”
他催就催,骂花见干嘛?
而且,她望向窗边一心逗猫的花见,心想,虽然花见长得是粗犷了一些,但他相貌端正,也没到‘丑’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