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身材也好。”沈新月配合。
江有盈从板凳上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程意松手站直,跺跺脚,理理裙摆,小声,“怎么着?”
沈新月摇头,“不知道啊,深藏不露。”
程意说不可能,“真会藏就不会给人发现了,我听响起码三个花盆。”
沈新月点点头,“确实是三个,但要真全藏起来了也不行,总得留点破绽,给人拿个什么东西撬。”
丁苗跑过来问:“你们在说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程意摸摸她头,“乖孩子,上班去吧。”
丁苗确实是出来上班的,回房要找她的电脑,说昨天太着急,文书写错了,得改。
“这人上班都上魔怔了。”沈新月看丁苗急吼吼跑出去,“我以前也差不多这样,不是公司破产实在走投无路,不会回来。可住时间长了就会发现,再也适应不了城市里的快节奏。变懒了,变笨了。”
程意屁股歪在池水边,叹了口气,说可不是,“但要完全摆烂也挺难的,我电话也不少,都催着我回去,我关机了,可心里一堆事悬在那,也不能做到完全放松。”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听见门前脚步声响,程意“哎呀”着又往人身上靠。
沈新月不防她突然倾身,没站稳,趔趄两步,手撑水池边缘。一张烈焰红唇贴近她耳根,“要不再试试我,尝一口回头草,反正你现在也单着,咱俩做对那什么,临时爱人,先快活两晚。”
话音刚落,门口江师傅去而复返,“麻烦让让。”
她提着扳手来插队,硬要往人中间挤,蛮力挤开,“检查水管。”
沈新月退后几步。
程意跺脚,“干什么你,没看见有人。”
“看见了。”江有盈拿扳手重新旋开水龙头,“那么大一坨。”
心中警铃大作,沈新月疾疾退后,程意毫无所觉,还跟人往前凑,“看见了你硬往我身上撞,干嘛,喜欢我呀?还有你怎么能用‘坨’来形容我呢,听起来圆滚滚软趴趴像个面团,我是‘条’,细长条,一根也行啊。”
江有盈手腕快速拧了一圈,水龙头“哐当”掉进池子里。
激流喷涌,管子里的水拳头一样打出来,程意躲闪不急,被浇得满头满身。
她一顿吱哇乱叫,鞋跟在青石板踢踏乱响,连连后撤。
担心面团被打湿,沈新月迅速接替了程意的位置,用身体遮挡。
水流在青石砖上汇成小溪,江有盈迅速关闭了水闸,指尖动作快速灵巧,她睫毛扑扇,诡计得逞,满怀欢欣。
半个小时前才洗过澡,现在又弄得满身湿,江师傅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还偷乐。
“咋回事。”沈新月摸了把脸上的水,叉腰问。
“忘了关闸。”江有盈迅速在管口缠了圈胶带,水龙头重新拧上。
不到半分钟,完事。
“好啦。”
好啦,啦,啦啦啦——
外婆从房间里拿了条毛巾出来,递给程意,“擦擦。”
周醒探头,“怎么了?”
孟新竹跑去面板边,“还好还好。”她的面团没遭殃。
江有盈提上工具箱转身出门,沈新月跟在后头,撩了把湿淋淋的额发,“我里面内衣都湿了。”
在一楼放了工具箱,洗手,两人前后脚上楼,又前后脚进了房间。
沈新月换了室内拖鞋,直接去柜子里找衣服。
她其实挺喜欢江有盈穿衣风格的,要说衣架子,程意当然,但江有盈也不差,沈新月觉得自己也不差。
同一件衣服穿不同人身上,不同感觉。
沈新月早看上江有盈柜子里那种宽松的像太极服一样的绵椆衣服,她挑了身麻白色的,刚取出来要扔床上,一转身,撞上柜门,往后推了半步。
江有盈就在身后,靠得很近,湿发贴腮,低垂着眉眼,也许是因为淋湿了,看起来有点难过。
“怎么了。”沈新月歪了下身子,把要穿的衣服先放过去。
以为她要走,江有盈急忙捏住她手腕。
站定,沈新月在两扇柜门之间,柜子里很香,全是她的味道,苦中带甜,不是平常只能靠近才能闻到的那种丝缕的气味,很霸道,像一张网,兜头把人网住。
她唇也淋了水,泛起晶亮,沈新月忽然有点渴。
“你答应我不跟她好的。”她不开心地蹙着眉,有点埋怨,因此音色低哑,“说了五在前,四在后。”
是,她是这么说过。
“可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再说我也没答应你。”沈新月想看她如何应对。
她果然挫败,不甘咬唇,抬头,“那你喜欢她吗?”
抛出问题,却并不期待回答,又问:“还是喜欢我更多。”
肯定的句式。
沈新月笑一下,“按照你五四三二一的逻辑排序,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