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君凌再度低下头,见洛云姝急切地望向门外,仅存的理智被他自己推翻,手虚虚捏住她的下巴。
“别再找他。”
这还没算得到呢,占有欲就这么重,洛云姝越发认识到眼前的青年和几年前的不同,那时他是藏于匣中,偶尔来露出锋芒的利剑,如今这把剑已染了血,无处不锐利。再让他继续误会她同崔玉的关系会适得其反。
她忙解释:“我与崔玉是寻常朋友,急着见他也是因他曾在南方偶遇我师弟,你误会了。”
说完又觉得不必解释。
因为姬君凌压根就不信,沉沉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
“放心,我不会对他不利。我想要您与他无关,仅是想要您。”
洛云姝好说歹说都说不通,还让他误以为她是为了保护崔玉故意撇清关系,他低头贴着她的颈侧说话。
深埋意识里无法刨除的敬意让他僭越的姿态里隐约流露出类似孺慕的意味,看起来十分割裂。
薄唇一张一合,低哑嗓音和温热气息如无形的长指,拨弄得洛云姝心弦轻颤:“晚辈克制过。”
话是近乎无奈认栽的语气,仿佛自己也无法理解。他发烫的手开始一下一下地揉弄着她的脖颈,又顺着脖颈往下,落在她耸起的肩头。
力度大得似要撕碎衣衫,毫无阻隔地揉弄她的肌肤。
很矛盾。
不止洛云姝如此觉得,姬君凌自己内心亦然,他不明白,为何偏偏对他敬重的人动了情慾,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念头,已不仅仅是觊觎她。
他想占有她,两个隔着辈分和伦理的男女融合为一。
就是现在,就在此处。
姬君凌自认冷静,在军中时战事再焦灼也能安然不动。从未如此冲动过,想当即占有她的冲动猛烈得怪异,不像是只有数月的隐忍。
或许他早已觊觎她。
从初见起。
既然已迈出了这一步,再多深究毫无意义,姬君凌贴在洛云姝颈侧的唇倏然收了力,吮吸住她的肌肤。
用力揉捏着她肩头的手亦然,带着衣料笃定地往下滑。
洛云姝半边肩头露出。
姬君凌轻咬了口。
久旷的身心因他这偏执的一咬被点燃,洛云姝肩一颤,眼看着他就要挑起她的火,一旦继续下去,这几年的分离就变得毫无意义。
甚至因为如今他更强的侵略性,会比以前还糟糕。
洛云姝从理智崩塌的边缘清醒过来,使尽全力推开他。
啪——
她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
“畜生!”
洛云姝怒不可遏,这人从边境归来后简直越发不像人,在被蛊迷惑对她还有敬重的前提下就冒犯,就算他们依旧在一起,也不能如此。
“你当我是什么人?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侍妾么?”
前功尽弃,她的心绪被他撩拨得凌乱,内心也格外地窝火。
“想要就要,不问我想不想,不管这是哪里就撕衣服,长公子把我当成什么了?泄&039;欲的妓子?”
姬君凌略微怔住了。
平生第一次,他被人扇了一巴掌,但他并非骄矜之人,假若是其他人,他并不会如此在意。
但这是他尊重又觊觎的人。
他凝眸看着洛云姝,亦感到困惑,他并非急&039;色之人。
难得地,他竟有哑口无言之时,不知如何反驳她,甚至内疚。但内疚自责也好、困惑也罢,都不足以让他后悔今日被她刺激而冲动的一吻。
“抱歉。”
姬君凌郑重地道歉。
洛云姝还以为他是幡然醒悟打算回头了,她印象中姬君凌绝非强抢民女的那类纨绔子弟,今日定是被崔玉刺激了,才如此冲动。
但她悬着的心还未能落定,姬君凌直直地看着她,笃定地说道:“但晚辈想要您,并非只因为肉&039;欲。”
至于究竟生于孺慕之情,还是男女之爱,他亦说不清。
洛云姝悬着的心碎了。
她彻底放弃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但我……我实在迈不出这一步。就算你说我早已与姬忽和离,嫁入姬家的那几年与你亦从无往来,这层长辈的身份无名无实,但有些事不是仅用名义就能圈定的。”
深吸一口气,洛云姝几乎要被自己骗到了,她真挚道:“我一直把你当成和阿九一样的晚辈,让我和你以情人的关系在一起,我会觉得很罪恶!”
说话的时候,她都不敢看向姬君凌,在他开口前,她进一步道:“就算我能挣脱内心束缚,可我对你还没有转变成男女之情,你总得……”
姬君凌道:“我可以等。”
他若仅仅是想要一个宣泄欲念的女子,何至于这数月里苦苦和自己的内心作斗争?一次次因为她而乱了心,又一次次地克制住。
在不可告人的梦中如何疯狂地攻陷她,醒后就会如何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