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声音:“回娘娘, 妾身没有名字。”
李凝如睨了她一眼:“那挺可惜,我还以为你姓叶呢。”
又补了一句:“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那是妾身的荣幸了。”叶霁雨轻轻颔首,“贵妃娘娘,我还忙着学舞, 就请您先离开吧。”
李凝如抬眼看她,拿起茶桌上的护甲,重新戴在修长指节:“既然你都赶我了,那我也不继续待下去了。”
侍女将李凝如扶起身,走到帐口,李凝如回眸道:“等会儿太监们会过来给你送首饰和衣物,皇上喜欢的人,本宫自然不会亏待。”
片刻之后,几大箱稀世珍宝由太监们抬进帐中,舞女恰巧遛弯回来,看见地上那几箱东西,愣了一下。
“……贵妃赏的。”叶霁雨陈述道。
“赏给我的?”
叶霁雨抬手揉太阳穴。
“哦,赏给你的……”
“贵妃娘娘还真是受宠呢,”舞女若有所思,“去年二公主新丧,举国哀悼,士农工商都停工一日,就连皇上也没有上早朝。”
叶霁雨扯了扯唇角:“最终目的是最后一句吧。”
练舞这几日过得还算逍遥自在。
除去罚站这一环节。
舞女经常拉叶霁雨站在军帐之外,直勾勾盯着路过的兵卒,说让叶霁雨练习媚眼如丝,确实颇有成效。
起码兵卒不会被吓跑了。
“……我们还要在这里站多久?”叶霁雨双腿发麻。
“再站半个时辰。”舞女拍拍她的肩膀,“站直了,从前我就是这样站的,还可以塑身呢。站完就去用午膳。”
她面色发白,暗暗佩服起练舞之人。她不是没站过,做手术要站的时间比这长得多,可一直保持体态端正就绝非易事了,还要忍受过路人的目光。
祁柔停在两人面前。
舞女向祁柔打招呼:“将军好!”
祁柔心中疑惑,却没说出口,轻轻点头,提起长枪走了。
叶霁雨动了动僵硬的胳膊,直起身继续站着。
半个时辰过去。
“走吧!”舞女挽起她快要散架的胳膊,“我们去用午膳,听炊事兵说,今天有清撺鹿肉吃。”
叶霁雨几乎是被拖着走,她实在是太累,迷迷糊糊走在泥地,脚像踩在棉花上。
她们来得早,膳房里没几个人。两人坐在角落用膳,门口是正煮汤的炊事兵,香气弥漫整个膳房。
叶霁雨撕下馒头皮,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勉强吞咽。粗粮有点剌嗓子,汤又太腻。
祁柔从门口进来,瞧见角落的两人,轻咳一声。
叶霁雨抬头看见门口的女人,身披甲胄。
祁柔紧攥手中弯刀:“我有东西要给你。”
叶霁雨放下馒头,起身往门口走,走到祁柔面前。被迎面扑来的热气烫得低头,正好看见祁柔手中那把刀。
祁柔怎么会有沈兰德的刀?这十年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她头痛欲裂。
祁柔瘫开手,将那把寒冰弯刀递给她:“这是何姨妈没疯之前,拜托我一定要给你的。她让你好好收着,以后会派上用场。”
“何姨妈是怎么拿到这把刀的?”
“如果我什么都知道就好了。”祁柔不耐烦,“偏偏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什么都不说。母亲也一样……”
“……不告诉我你的身份,还是何姨妈说漏嘴,我才知道的。”祁柔眉心紧蹙,满是沧桑,“一切又都太迟。”
“说实话,我恨死她了。”
“父亲也一样。”
“我恨死他们了。可等到过年时,母亲替我剥好一盘龙眼,我又蓦地觉得,母亲的爱是润物无声的。我又原谅了她。”祁柔拭去胸前盔甲的灰尘,“而父亲,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只因为我是女子,他希望我‘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