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见就知道儿子又恼了,笑着把人拉到怀里,用玉扳指磨蹭了一下他的小脸。
“谁又惹到我们太子爷了?嗯?”见人不答,指着何玉柱:“何玉柱,你说。”
“这……”何玉柱连忙跪到地上,心想没谁惹小主子不高兴啊。
仔细斟酌了一番,才试探着道:“回皇上的话,适才殿下带着奴才遛弯儿,在西暖阁前见到了……”
他顿了顿,见太子没有打断,这才放心大胆的往下说:“殿下见到了惠嫔娘娘,惠嫔娘娘也看到了殿下,可娘娘却只当没看见太子殿下,转身就走了。”
康熙听罢蹙眉,“惠嫔竟如此不懂规矩。”
何玉柱将脸埋在地上,心里紧张极了。
再怎么说,惠嫔也是大阿哥的亲额娘,他这一番话,可是把人给得罪了。况并非是惠嫔没理太子,而是太子没有理会惠嫔。
可太子殿下是他的主子,主子的心意就是奴才的心意,他自然要和主子一条心的。
胤礽靠在康熙的怀里,神游太虚,压根没注意何玉柱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索性就由着何玉柱胡说。
反正他的确是因为看到惠嫔想起了胤褆才生气的。
康熙当了真,似乎还挺生气,吩咐梁九功去延禧宫传口谕——“惠嫔对上不敬,罚禁足一个月,无事不许再来乾清宫。”
正可谓人在宫中坐,锅从天上来,惠嫔听到旨意只觉得天都塌了。
“额娘,什么对上不敬,你今日去乾清宫做了什么,竟惹恼了汗阿玛?”
“额娘没有,额娘在皇上面前向来小心谨慎,怎会……对,太子,一定是太子!”惠嫔想起看到太子时的情形,“太子视本宫如无物,没想到背后竟怂恿皇上处罚本宫,大阿哥,额娘冤枉啊!”
胤褆听罢怒极,“明日儿子就去乾清宫找太子算账,为额娘求情。”
“不,不能去……不知太子使了什么手段,这会儿皇上定在气头上,万一迁怒于你可怎么好?”
惠嫔难得脑子清醒,嘱咐胤褆:“这几日你安心待在阿哥所,不要招惹是非,等过几日皇上气消了,你再去请安。”
夜里,胤褆因着惠嫔莫名被禁足的事怎么也睡不着,坐起身来愤愤捶床:“胤礽,给爷等着!”
胤礽揉了揉鼻子,总觉得有些痒。
睡着后,他梦见自己被一只大狗追着咬,气的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睡在一旁,毫无防备的康熙猛然闷哼一声——
梁九功隔着帘子问:“皇上您怎么了?”
康熙死死捂住龙|根,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4章分心
翌日,康熙已经上朝回来了,胤礽刚从床上爬起来,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显然是没有睡好。
“怎么困成这样,可是昨日的功课太多累着了?”康熙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问。
“嗯……儿臣梦到自己被恶犬追着咬,一直跑一直跑,真是累极了。”
原来如此,康熙刚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就听胤礽又道:“不过儿臣在梦里狠狠踹了那恶犬一脚,也算出气了。”
康熙:……原来他挨那一脚竟是这个缘故。
他默默低头瞄了一眼被儿子狠踹一脚的“恶犬”部位,心有余悸地吸了口凉气。
见胤礽实在没什么精神,康熙有些担心。
近几个月胤礽常有梦魇之状,不知是不是体弱的缘故,康熙放心不下,暂时免了胤礽上午的课业,传了太医院院使孙之鼎过来请脉。
胤礽的平安脉向来由太医院的李青山负责,是每日都请的,李青山回回都说太子的脉象
无虞,但见胤礽这般,康熙怀疑是那李青山不尽心,故而这次特地传了孙之鼎。
“微臣孙之鼎叩见皇上,叩见太子殿下。”
“孙爱卿免礼,太子夜里总睡不安稳,常有梦魇之状,你过来给太子请脉,且看是因何故。”
“遵旨。”
孙之鼎依命上前,手往胤礽的脉上一搭,没一会儿便道出:“太子殿下思虑慎重,郁结于心,夜里才会睡不安稳,臣回去给太子配副药,每日睡前煎了服下,不出几日便会好转。不过……恕微臣多嘴,今后还望太子殿下能放宽心肠,切莫再因事伤怀。”
“思虑慎重,郁结于心?”康熙眉心蹙起,威严的脸上逐渐浮现怒色,“为何李青山不曾禀告于朕,还说太子脉象无虞?!”
“汗阿玛。”
孙之鼎前来请脉,胤礽便知瞒不住,直言道:“汗阿玛别恼,是儿臣不许他说的。”
见康熙神色越发气愤,胤礽有些心虚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儿臣也是怕您担心……”
实则是不知若被康熙知道了,该如何向他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想起前世的种种遭遇就伤心吧?这回好了,露馅了,只怕也要害得李青山遭殃。
“呵,太子长大了,能耐了。”一句不轻不重的怕他担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