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相对。
李希言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像是触电了一般收回了手。
她怎么……
心跳声震耳欲聋。
容朗见她像是被吓到的模样,暗自叹了一口气。
“李少使。”他压下心里的苦涩,挤出一个轻松的笑,“我们是不是还要去醉春楼一趟?”
醉春楼。
因为还是白日,整座醉春楼都静悄悄的,安静地矗立着。
屋檐下,大红色的灯笼高高挂着,被风吹得一摇一晃。整座醉春楼的外部都是以红漆为装饰,在阳光的反射下有些刺眼。
大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涂着金灿灿的漆料,让人目眩。
李希言不轻不重叩了两下门。
“谁啊?大早上的还来逛青楼。”
里间传来的声音很粗犷,应该是青楼豢养的打手龟公。
李希言压着嗓子,声音低沉:“开门。”
青楼里的客人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
白天来的也不算少见。
看门的龟公耐着脾气打开了门。
“女的?”他表情凝固了一瞬间。
面前的一堆男女,穿得普普通通,看上去也就是普通人家。
可是这样貌气度……
绝非凡人!
反正他是没见过哪个女子身上有面前这人的气势。
“小的瞎了眼。”龟公弓着身子,“二位是来找人?”
李希言直接走了进去,扫视了一眼四周。
摆满了大圆桌的大厅空荡荡的。
一楼二楼的门窗都紧闭着,安静得让人窒息。
龟公凑到二人面前。
“二位来找谁?小的这就去帮二位叫人去。”
李希言没有看他:“你们这里管事的人呢?”
“哟~”一声做作尖利的女声传来。
迎面走来一个穿红着绿的中年妇人,浓妆艳抹,眼神透着一股子精明。
她眯着眼睛打量着二人。
不像来嫖的也不像来捉奸的。
倒是像……
官府的人!
她收起了轻佻的笑意,动作都老实了不少。
“二位客人找我有什么事呀?”
“戴三的母亲在你这里。”李希言的语气很肯定。
老鸨表情一变。
竟然知道戴三?
想到戴三的性子,她眼皮一跳。
“戴三惹事了?!”
李希言负手而立,“他母亲要赎身,我来接人。”
“赎身?”老鸨眼珠子直转,“没听秋娘提起啊……”
鼻尖的脂粉味浓得呛鼻子。
容朗心中生出几分不耐。
“多话,快把人叫来!”
他黑脸的时候还挺吓人。
老鸨讪笑一声:“是,是。”她转头对着龟公吼了一声,“还不快去把秋娘叫来!”
龟公急忙应下。
等龟公一走,老鸨招呼着二人坐下,还颇为殷切地给二人倒上了茶。
“二位是戴三那孩子的朋友吗?”
李希言顿了顿:“是。”
老鸨心中疑惑更深,可见李希言的冷面,根本就不敢再问。
片刻后,龟公就带着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妇人赶了过来。
妇人眉眼之间和戴三仿佛,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这妇人浑身都是一股沉着之气。
她手上抱着一把琵琶,背上也背着一个小包袱,显然是早有准备。
李希言主动说道:“我姓李,是戴三的友人。他有事来不了,所以托我来接您。”
秋娘看了二人一眼,眼神不明,嘴上还是应了下来。
“那就麻烦二位了。”她说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老鸨,“五十两赎身银子,我们说好的。”
老鸨犹豫了一二才接住。
“你在我这里也呆了这么多年了。”老鸨没有急着去拿卖身契,问道,“你真想好了要走?”
她悄悄用眼神瞟着背后的二人。
秋娘明白她的意思,温柔一笑:“戴三和我说过的,有个姓李的朋友。”
老鸨这才放了心:“那就好。我去给你拿卖身契。”
她揣好银票带着龟公向后走去。
人一离开,大堂只剩下三人在。
李希言起身走近,低声问道:“戴三提起过我?”
不可能啊……
秋娘摇头:“没有,但是我知道您二位不是坏人。”她抿了抿嘴唇,“戴三呢?”
李希言早就有了应对的办法。
“我是绣衣司的人。戴三前段时间帮了绣衣司的大忙,如今已经被绣衣司纳入麾下,派往凉州做探子。今日来接你是准备送你去京城安置。”
“你是……李少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