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极有她自称的“凡夫俗子”的温度……
再加上她在轻念纸上文字, 钟以岫竟有些心神不定, 往日冷寒的衣领里都冒出几分热度来, 恰巧这时,她发髻上簪着的玉兰随风晃动, 香气扑鼻, 钟以岫常年在翩霜峰, 许久没有见过花开, 垂头凑上去——
羡泽猛地回过头来。
她被风吹起的鬓发扫过他鼻尖,二人极近距离双目对视。
钟以岫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惊得往后退了退。
……他为什么突然走神,为什么会凑上去?
定、定是因为这一阙《悲问仙抄》的文字!
难不成真像是“她”说的, 什么垂云君, 什么师尊,不过是跟……狗一样!
羡泽在极近的距离下,对他粲然一笑,仿佛对这暧昧氛围丝毫不知,转回头去:“我念完了,但这要如何以气化灵?”
钟以岫回过神, 伸出手去,拿起熟宣的一边,轻声道:“沉气入海,分流汇疏,灵力如水,化汽成冰凝霜涌滔……既是在经脉之内也不在其中……”
羡泽垂下眼睛,轻声复念他的言语,她渐渐感知到周围的一切,檐下回廊如同清晨初露,肥春细雨,木柱和地板上,渐渐凝结起细小的水珠。
时隔这么多年,此刻再回味心法,钟以岫愈发意识到“她”力量的强大与精妙,不过他也在功法中渐渐融入了自己的理解。
“水之变化无穷,灵力亦是如此,你的经脉虽是看得见的大江大河,但却不是海的唯一来源,江畔的草叶因水莹润,河堤的弧角被水磨平,你的灵海既是只有一处,亦是你全身所在……”他推开回忆,强行定下心神,为她细细讲解。
羡泽微微颤抖,她忽而觉得心中有如破壁山崩,骤然这偏院群山之间,万千窃窃私语都回响在耳边,她似是风似是雾,无数水珠正从她身体缝隙之间穿过。
与此同时,她自己似乎骤然小了,灵海内的那枚空荡荡的“成丹”更大了,就像是小小的人在浮空仰头看一颗庞大的恒星。
琉璃般脆弱的外壳下,只有一丝底部的金色,随着她运转灵力而微微有涟漪。
她却感觉到了更庞大的吸引力,从身后传来。